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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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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宜命人在昭华殿找到了灵姬十年来的信件,精巧的剔朱漆花匣子放得整整齐齐,刘夕是每月余就送一封信入宫,灵姬便也回一封。

刘宜的生活琐碎,喝多少酒,吃了什么菜,上不上朝,看不看书,召幸了谁,皆回报一通。那刘夕简直就是监视着刘宜。

刘宜气恼之余,命灵姬写了封信,原路送出去。以灵姬自己的名义告诉刘夕自己嗜酒成性,病入膏肓,已被顾言操控。

灵姬乖乖认错,对刘宜言听即从,换了个安稳度日的恩赦,刘宜离开昭华殿时,对她说:“没事儿就不必再见。”

灵姬对刘宜并无情意,跪在金石砖地面上伏身拜下,自己原是飘萍之身有如此下场已算侥幸,不再奢求更多,待到刘宜离开,消失在昭华殿门外,她才慢慢坐起身来。

“簪霜,我们就在这里安度余生可好?”簪霜是跟着她被送进宫的,表面是主仆,实则算是姐妹。

簪霜应下,亦知自己险些魂断宫城,算是死里逃生,她与灵姬相护搀扶着站起身来,互为依傍,纤指相扣。

刘宜拿了信件,并未急着给顾言看,他还记得自己是君王,便想着自己琢磨一番,莫让兄长事事替他受累。

刘夕此时应已在路上,这些书信算是他窥探皇宫的铁证,如今派人去抓……不对,他不知刘夕身处何处,定定一想,还是暂且搁下,待刘夕带兵现身,再一并治罪,这样最为顺理成章,不必劳动禁军侍卫四处搜寻,打草惊蛇。

心思定下,他便往军营里去,寻一寻他那兄长,交换自己的想法,想让兄长看看他也是个合格的君王。

顾言在军营里睡了一夜,揽得美人温存,没想着他会来。

晚宁于他而言就如一块儿糖糕,温软香甜,只要啃一口,就想要第二口。

日上三竿,人还未起,晚宁在他怀里睡得轻软安宁。清早便自然醒的顾言,任她搂着,舍不得动弹,时不时在她脸颊上,耳朵上轻轻啃一口,若闹醒了,便可大口吃掉。

而此时却听见了刘宜的声音,“兄长!兄长!”

顾言大惊,生怕他闯进来,便也大声应了:“听见了,外面等着!”

外面等着?刘宜顿住了脚,那就外面等着吧,兄长少有的吩咐他,他便也应下。

晚宁被他大声吵醒了,皱着眉头坐了起来,累得模糊,“什么……?”她以为顾言与她说话,可睡梦里,右耳听见了,左耳便出去了,根本没进脑子。

顾言看她迷糊的样子,揉着她的头发,凑到她唇边亲了亲,“刘宜来了,我去看看,你先穿上衣裳,若还困乏便再躺下,我晚些回来寻你。”

晚宁这回听见了,手一指地上的衣裙,“帮我拿过来。”

顾言乖巧地捡起来拍拍干净,递到她手里,又俯身亲了她的脸,套上衣袍,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金玉腰带,一边系着,一边往外走。

刘宜见他头发垂散,衣襟半启,便知晓他为何要他在外面等着,“大小姐还睡着?”

顾言没想着他如此聪明,还如此敢说,停住了动作看着他,半晌才回:“嗯,是啊。”他继续整理自己的衣袍,等着刘宜说下去。

刘宜自觉地说起了灵姬,并把自己的想法表述了一番,等他说完,顾言也整理好了,回道:“陛下英明。”

这便是夸赞,刘宜欣喜,“兄长此间辛苦,还打狼吗?”

顾言回头看了看营帐里,转向刘宜时,似有挑衅之色,“陛下如今可还打兔子?”

刘宜已是八尺男儿,听了这话便当是宣战,往前一步,与顾言只剩三指距离,本就比顾言高了两寸,便作威逼状,“看看谁打兔子?”

他是皇帝,居高才是正常,顾言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叩,“请陛下赐教。”抬起头来却目含刀锋。

刘宜受不了顾言跪他,假意踹了他一脚,“去去去,快起来,咱们去打些肉来烤了给大小姐吃。”

顾言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膝头蹭上的灰尘,“阿宁不吃狼肉。”

“那我吃,走,快点儿。”刘宜只想着拉顾言去打狼,拽着他的臂膀便往外走,却没想着手里连把弓都没有。

顾言是觉得哪里不对,反手把他往回拉,“陛下威武,打猎都是徒手抓的?”

刘宜才反应过来,四下观望,没见着兵器,“放哪儿了?”

“正好带陛下看看。”刘宜还未到过翌阳军的藏兵洞,跟着顾言往军营深处走。

翌阳军大营落在离山脚下,在大营角落里有一堆草料,似是供马匹食用之物,一旁有一与木箱同色的盖板,乍一看像是随意倒在地上的废弃板料,实则内里有铁链拴着,能往上翻起,板面上盖着与旁侧一样的草料。

顾言把那盖板掀开一道缝隙,手伸进缝隙里,将里头的铜锁抠开,一串铁链便被哗啦啦地扯了出来。

盖板打开后里头亮着火光,松油火把卡在两侧洞壁的铁架上,泥层开出了一层层台阶的形状,能顺着走下去。

到了底下,便是挖出两人宽的地下洞穴,整个洞道往前延伸,顺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出左右两侧有小门依次往前排开。

“这是?”刘宜从不知道这地方。

“这里可以放兵器,可以住人,可以存粮,还有灶房,陛下大概并不知晓。”翌阳军被拆解时,刘宜只有十岁,没人会告诉他这些,顾言领着他往深处走,堆满兵器的小室便有数十间。

“这里贯穿离山,出口便是凤城。”

刘宜跟在顾言身后,惊喜交织,“兄长定是自幼便晓得此处。”

“我常从这里跑到凤城去,给阿宁买那细小的琉璃珠子,她爱把那珠子穿成一串,挂在窗子上,但那珠子是空心的,时常打碎,每次打碎了,我便再去买。”顾言根本没在意身旁两侧都是兵甲铁器,他心里想着阿宁,寒光便似化作了虹彩。

刘宜似听着故事一般,觉得有趣,正要赞叹一番,却听见了脚步声,一路跑着。

他回头一看,一粒银光在昏暗中闪动,晚宁云髻半挽,彩绣的衣摆随着脚步翻翻扬扬,如同踏着云彩,扑进了他身旁的男人怀里。

“你原是从这去的?我就说你怎能那么快便回来。”她搂着顾言的脖颈,半挂在他身上,没管刘宜如何背过身去。

顾言没想着她会偷偷跟来,有些惊讶,“你怎么跟来了?”

“嗯……我想跟着。”晚宁耍起赖来,说好的哪儿都带她的。

顾言不是不想带她,是想收拾好了再带她来看的,双手搂着她,下巴指了指地面上一滩滩的水坑泥洼,“这儿脏的很,还没收拾,一会儿又该说你那鞋脏了。”

刘宜轻咳了一声,“大小姐也是担心兄长安全,兄长不必推诿。”他想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晚宁松开顾言,转向刘宜似是与普通朋友闲话,“陛下是要去打猎吗?”

刘宜听见声音靠近自己,转过身来,“嗯,是啊,兄长可是好手,多年不见,亦想切磋一二。”

“他是好手,我也是,带上我如何?”晚宁许久没有射过野物,兴致勃勃。

刘宜与顾言皆不知她有这本事,相视一眼,皆有疑惑。

晚宁一脸狡黠,跑进刘宜身后的小室里,借着门外的火光,摸到了一把弓,拿了起来,“这个便可。”

顾言怕她在里头摸黑摔着,走过去伸手牵她出来,低头却看她摸出了一把弓,不自觉地质疑,“你确定?这个不比羽州那把,这个弹着手可生疼。”

晚宁不服气,仰着头呛起声来,“你能射狼,为何我不可?”

刘宜觉得无碍,正好看看这夫妻俩的本事,自己也往小室里去,捞了两把弓,走出来丢了一把到顾言身上,顾言便顺势接在手里。

“兄长,让寡人看看,你们夫妻俩的本事。”

似是命令,顾言只能应下,牵起晚宁往外走,回头看见晚宁高兴得蹦蹦跳跳,他便也觉得今日的心情是真的不错。

红枫燃燃,飞舞在身侧,耀日被风滤过,温温凉凉,三匹龙驹奔出了暂无人烟的大营,践起了满地的落叶。

晚宁发间别无花饰,散落的发丝扬在风里,衬着如画的眉眼,清净爽朗,如天成的美玉。玉指轻挑,从挂在马侧的箭囊里挑起铁箭来,熟练的架在了弓弦上。

襻膊束起了衣袖,柔润如凝脂的臂膀拉弓时便显出了力道,筋肉隐隐绷起,目光聚焦后如同化作了箭镞,林中野物似察觉了她的目光,跃起奔逃。

铁箭寒光随着那野物移动,晚宁玉指一松,一道尖利的银光击穿了林间相护交错的枝叶,刺入了那只一路奔逃的野物的心膛。

那东西倒地时发出咚地一声闷响,顾言看在眼里,勒马惊叹,他时时疼着护着的女子,竟有这等本事。

“阿宁何时学会的,我竟不知?”

晚宁勒马回头,笑意嫣然,望向他时,又如娇花儿一般。

刘宜调转马头,扬声赞赏,“侯夫人好生威武!寡人佩服!”说着又转向顾言,“顾统领,你要被你夫人比下去了!”

虽是玩笑话,可顾言也不想在阿宁面前丢人,便问:“阿宁想要几只?”

晚宁随口一说,“十只。”也没问什么十只。

顾言踏马奔了去,绕过刘宜,穿进了林子里,刘宜与晚宁相视一眼,跟在后面,想看看顾言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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