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勾了下唇,笑容极淡,转瞬间即逝。
却鲜艳夺目,灼眼逼人,叫人怔愣。
祈桉没错过桑娩眼底闪过的惊艳,他不动声色地翘起嘴角,在对方注视下再次逼近。
桑娩被他逼得接连后退几步,才得以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扫过桑娩的靴子,到底是没在紧逼“还不清楚下面的情况,冒然下去怕是会受伤,等护卫队的人到了,咱们再下去吧。”
他分析着下方的情况,似乎怕桑娩多想,随即指着自己的衣着解释“咱们穿着护卫队的制服一旦下去,变成了众矢之的,那些杀红了眼的劳工,才不管旁的,一定会扑上来。”
“若是等到一队的救援还好,若是没等到、”他顿了下,没在说下去。
但桑娩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若是没等到他们便会被耗死在这里,死于劳工们的怒火。
祈桉拽过一旁的石椅,示意桑娩坐下。
“这里对于我来说,和别的城池没什么不同。”他嗓音低沉,隐含别意,眼底幽暗隐晦,比夜色浓重。
可语气却是与神色截然相反,温和又平淡,那是克制后的产物。
他低头望着桑娩的头顶,极力压抑着,生怕他一但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她便会被吓的逃离。
触须缓缓蠕动着身躯,将高举起的石椅缓缓落下,悄无声息地把椅子送到祈桉的身旁,摆正。
桑娩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向祈桉。
呼啸的热意自他的身后汹涌袭来,穿过水幕抚上她的面颊,裹挟着浓郁刺鼻的血腥气。
“等过段时间,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宜长居。”她伸手握住他的食指温声道,对祈桉刚刚近乎直白的话语,避而不谈。
祈桉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身影被火光映照的有些模糊,叫她难以看清他此时的神色。
过了良久,就在桑娩的后颈因长时间仰起微微发僵的时候。
祈桉缓缓曲膝,在她的面前蹲下。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涩意“小娩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所以,你不要总躲着我。你这样,我会很难过。”
桑娩望着眼前的祈桉,见他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祈求脆弱。
她垂落的睫羽颤了颤,含糊道“我不会在躲你了。”
祈桉扬起白皙修长的脖颈,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不可置信“真的?”
桑娩刚要张口应声,却无意中牵动了红肿嘴角。
细密的刺痛传来,让她立即改了口“只要你不动手动嘴的,我就不会躲你。”
祈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故意将薄唇抿紧,操控着水汽割破唇瓣。
又缓缓将流血的唇瓣,露在桑娩的眼前,语气无辜“小娩,我何时动手动脚了?”
他曲解着她的意思,眼低闪过暗芒。
蓝塔下,爆破声不断响起,透过水幕传递至两人的耳畔,桑娩自然认为,在爆破声的干扰下,祈桉听岔了她的意思。
于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不是腿、”
说着,她目光一顿,落在祈桉沁着血珠的唇上,薄唇内侧被血色浸染。
再配合着他那无辜的表情,倒是将她衬托的越发可憎起来。
桑娩抿了抿唇,她记得她没有用力咬他。
好端端的怎么会多出这么大的伤口,明明刚刚还没有……
她忽地眯起眼,松开抓握住的食指,指尖上扬。
扣住他的下颚,俯身靠近,仔细打量着他唇上的伤口。
薄唇内侧的伤口,在她的眼底一览无余。
上窄下宽,看着倒像是牙印。
桑娩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心虚的蜷起手指。
祈桉偏偏这时,攥住了她的腕子。
侧头将脸颊贴向她的蜷祈的手掌,乖顺道“我不疼,你别怕。”
语气微微下落,一向上挑的眉眼也跟着垂下。
看上去像是被抛弃的大狗,可怜又失落。
“咬我哪里,我都不会生气的小娩。”他转头将温热带着血珠的唇,落在桑娩的掌心。
将那抹鲜红的颜色,留在她的掌内。
像是盖了章,变成了独属于他的,所有物。
卷翘的发丝盖住了他带着兴奋的眼眸,眼底的暗色被遮掩的恰到好处。
桑娩愧疚地,望着掌心的血迹,到底是没把手抽回“我、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要不要上些药膏。”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摊开。
原本空荡荡的掌心内,忽地多出一个褐色的瓷瓶。
祈桉弯了弯眼眸,松开了桎梏,仰头等待着。
意图不言而喻。
冰凉的药膏将柔软的指腹包裹,轻轻落在他的唇间。
药膏的气味与她的体香杂糅在一起,叫他沉醉。
也只有这时,她才不会躲闪。
杏眼中只有他的存在,仿佛这个世上再没人能叫她分神。
祈桉窥视着面前的少女,眼底满是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