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医生么,你刚才还说他死掉了!我瞪着眼睛尖叫。
她没搭理我,从袖子里掏出来个法官用的小锤子。她让我赔偿受害者二十万元,没有理由,我就应该赔偿。
我在救人,我在帮忙。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路上。你们这是敲诈,这是勒索。是碰瓷,你们凭什么就这样给我定罪。我喊着,拿着锤子的人冰冷的看着我。她问我,那你是否拿走了他的东西?我回头,那把弓和箭囊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脚边。而在那瞬间,更多的人聚来过来,一人一张嘴,一人一句话。我被扣上双手拉进了警局,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然后呢?接下来呢?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么。怎么可能,我本就无罪。我只是好心,想要当一个好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恶行么?不是。我一拳打在了押送我的人的脸上,我说我送他去医院了,我也没有偷窃他的任何东西。人家现在活的好好的,你不许诅咒他。
你不许诅咒他死,他现在活的非常好,非常的好!我一脚踢了上去,不管不顾周围的任何事物。我说你盼着我死么,你盼着他死么?你盼着自己有一天发着高烧躺在地上,路过的人都对你冷眼旁观么?
他不理解,他怎么能理解。我的被敲诈和勒索都带了点活该的意味。我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管好自己还不够么,活好自己的生活不就可以了。我为什么执着于去当一个心软的人?
这是我的报应。我想。
......
艾米莉安捧着我的脸。她着急的晃着耳朵,不停的跑来跑去。我从梦中惊醒,眼前是狡兔屋昏暗的天花板。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投过来,艾米莉安冰凉的机械小脸贴着我的手臂。
嗯呢,嗯呢呢。她爬上来,蜷缩在我的脖子旁。我抱着她的屁股,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艾米莉安在安慰我,我的掌心里握着一枚丁尼,是艾米莉安从她的小炮台里拿出来的。
我没事,别担心。我亲了亲小邦布的脸,把已经握的温热的硬币放回她的手里。我说我大概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我被捕入狱了。邦布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她满脸惊恐。
我笑了笑。
只有妮可在家里,剩下的人都出去了。妮可从厨房走出来,和我说她已经帮我请了假,我可以再多睡会。
哇,我刚上一天班就请假。
但是请都请了。我从被窝里爬出来,看见了放在电视机旁边的浅羽悠真的武器。它们此刻有点扎眼,我真的会担心他告我偷窃。我问妮可你知道浅羽悠真么,我好像不小心把他的武器拿回来了。妮可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她说对空六课的那个?我知道。
我认识他们的头儿。妮可有些得意,她说那是个官方的组织,主要面对空洞内部的危机,一般人很难见到。妮可翘起腿,她抿了一口咖啡,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我,对我说你说你把浅羽悠真什么拿回来了?我把我的被子揣成一个凹陷的窝,让艾米莉安躺了进去。我说武器,他的那个弓,还有箭囊。妮可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她说早该想到的,要不说那个东西那么眼熟。
不过是那个浅羽悠真啊,真没想到。妮可嘟囔了一声,她说她之前骗走过星见雅的家族宝刀,就是那个对空六课的领导人,最年轻的现任虚狩星见雅。我坐在沙发上,没想明白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能被妮可骗走传家宝,又或者说能被骗走传家宝的人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上的。
妮可放下咖啡,她问我现在打算拿这个东西怎么办。她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也没问我是怎么拿到这两个东西的。我小腿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裸露的膝盖青一块紫一块。我说我得给他还回去吧,万一被找上门,再一窝端了。
说什么呢!咱们可是有正规机构开具的事务所证明的。妮可说。
原来咱们是正经事务所啊,合法的啊。我说。
哼哼,那肯定啊。肯定是合法的啊。妮可得意的举起咖啡,又被我一句那为什么咱们干的事情好像都不合法问的把咖啡放了回去。妮可咳嗽一声,她说这个嘛,有钱赚不寒颤,正规又合法的话哪能赚的到大钱。
但是咱们不正规不合法好像也没赚到大钱。我默默的想。
天啊,谁敢看狡兔屋的账本。
妮可下午还有事,她给了我对空六课的联系方式,我俩随便吃了点午饭。我是真想不到妮可黑白两道都有人,这样的话为什么会生活的如此寒酸?
不过虽说寒酸,妮可却没有苛待过任何人。我看向艾米莉安,她睡着了,耳朵缩在一起。妮可走的时候拉开了窗帘,屋子内部亮晶晶的。我拿起浅羽悠真的弓,发现这竟然是用两个刀拼接而成的。
难怪会划到我的腿,我小心的把他放了回去,决定不再动它。我看着妮可给的联系方式,思考着要不要打过去。我有点害怕,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而且浅羽悠真在医院,我打六课的工作电话的话要怎么解释昨晚的情况。
我打算从绳网上寻找点线索,说不定可以窥探一下六课执行官们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有关六课的帖子很多,多到数不过来,甚至还有不少同人创作,比如《有关浅羽悠真的信息素味道分析》、《浅羽悠真和猫咪的区别》《准心与真心》、《病气琵琶》。
毫无用处啊!
我又翻看了几篇帖子,内容大差不差。我不知道对空六课在中国的话是属于一个什么样的机构,我想象不出来。我看了一下成员分布,课长星见雅,副科长月城柳,剩下的两个人分别是浅羽悠真和苍角。真是意料之外,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个看起来一副学生样子的蓝皮肤小女孩竟然是这样的高层。我挠了挠脑袋,感叹自己每天都在遇见什么样的人。
好吧,不管这些了,先想想联系到他们的话要怎么说。我举着手机,想了半天也没敢摁下去,我站起身来到处走,脚踢到了安比新买的毯子。就在我万分焦虑的时候,有人先一步给我打了电话,是医院的人。电话那头的医生告诉我,病人消失了。
我:?
您说消失,是什么意思。我问他,医生说就是字面意思。他今天中午进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床上没人,而窗户打开着。医院这边联系不上患者本人,只好来找我。
我也联系不上患者本人啊。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步。
我挂断了医生的电话,终于下定决心播出了六课的号码。对面等了好久才接,从话筒里传来一阵疲惫的慵懒的声音。他说你好,这里是对空六课,课长和副科长都不在,有事请留言。
我说我找浅羽悠真。
你找他有什么事么?他现在不太方便。对面的人说。
我犹豫了一下,没告诉他医生联系了我。我说他的东西在我这里,我想找个时间还回去,您看我是邮寄过去还是交给六课的相关负责人。对面思考了一下,他说既然是浅羽悠真的东西,当然是让浅羽悠真本人去拿啦。
约个地方吧,你选或者我选。他说。
交给你了,浅羽悠真先生。我说。
他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