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颠对于这种幼稚的忽视报以一笑,叫沈玘更是对他不喜,将头偏到一边,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屠颠的解释。
听到脑子里可能出现石头时,沈玘抠手指的动作一顿,随即用看天花板的举动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就是,他掩饰的动作不太连贯,在场的人多半有所察觉,沈玘能从几人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笑意。
笑笑笑,笑你妹啊笑,他惜命不给吗!
沈玘磨了磨牙,叫黑瞎子给自己腾了个位,想也不想地往床头一靠,闭目养神。
黑瞎子倒也配合,虽说这床不大,硬装下两个人难免有些挤。
“可以走了没有?”他笑着问,“我不喜欢和变态在一个屋里。”说着,他似乎想征求某种认同,用手肘怼了怼沈玘。
沈玘不理他,只在屠颠回话后,黑瞎子一句“解雨臣,我觉得我迟早会接到活,把你这个亲戚给做掉的”时,默默伸手,和黑瞎子来了个和谐握手,“这钱我也想赚,三七分都行。”
屠颠没接话,看向阿透和梁烟烟。
解雨臣却对这两人的行为哭笑不得,虽说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阿透却被屠颠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突然开始的话题明显是想拉近关系。
沈玘扯了扯嘴角,一个抢白,插入两人话题之间,巧妙的将阿透的注意力引导到自己这里,不动声色的把屠颠排除在外。
虽说他并不知道屠颠对于阿透关注的目的,但本着不让不喜欢的人达成目的的念头,沈玘硬生生阻隔着屠颠对阿透突如其来的引导。
阿透毕竟对人性阴暗面见识的不多,对于沈玘忽然的抢白感到相当疑惑,尤其这人离开医院前,没来由的一句,“你最好离那人远点。”
她一没明白沈玘这句话的指代,二没觉得谁会和自己有过多的交集。
多年后,当阿透见到即将被处以死刑的屠颠时,总会想起来这个时候。
屠颠后来的搭话早在坐牢的那十年中,从记忆里消失的一干二净。
阿透能记得的只有在医院门口,没来由用郑重其事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沈玘,以及那句,“你最好离那人远点。”
——不然会陷入泥沼。
这是沈玘未尽之言。阿透无比痛恨当时的自己没有看透。
回忆结束,沈玘头疼的吐出一口气,为这次行动再续的孽缘感到无奈。
是以,在坐车时,他干脆躲到没人敢靠近的张起灵身边,寻求一个安心之地。
再怎么说,张起灵再冷淡能有孽缘令人心惊肉跳?
沈玘自信满满,他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也喜欢不爱说话的,减少没必要社交的同时,还不需要担心如何找话题。
张起灵不愧北哑之名,进到疗养院以前的话屈指可数,遇上沈玘这种表面看着温和疏离实际略显幼稚,偶尔喜欢自娱自乐的一统计,这位哥一路上的话没超过十句。
太妙了。沈玘心道,这简直是他的倒斗理想伙伴,话少,武力值高,该说话时简单明确,不弯弯绕,不说废话。
就是太贵了些。一般老板请了他之后,请不起这么贵的。
阿宁对于后排这三位谈不上什么信任,张起灵自不必说,先前的几次交锋都处于对立面,另外两个虽然头回见面,毕竟不是公司的人。
只是录音带牵扯出来的事情非常棘手,裘德考不得不选择雇佣高手来保障结果顺利,他多年所追求的长生能成功。
沈玘对于任务背后的各类势力之间的博弈拥有自己的看法,某种方面来说,他勉强游离在势力博弈之外,是个不可控的因素,没人知道他能掀起什么波浪。
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往下走,别回头。沈玘对自己道。
面前也许是更深的谜团,也许是答案,他只能义无反顾的踏进去,既选择了介入,就必须承担一切的可能。
此时的沈玘并不知道所有的一切早就注定,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踏入被设计好的局。
既是局中人,何求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