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鼻子有些酸酸的。

林也在二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手上拿着画板坐在一处视野盲区，她能清晰的看见底下的每一个人，江晗却不会察觉她的位置。

像是一个偶然误入精灵的后花园而驻足失神的信徒，回去后贪心的想将那一天的美景寸寸入画。

她…是在难过？林也缓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是因为味道不对么？

还是味道太像了？

她心里倏而有些慌慌的。

早知道熬的时候改用冰糖好了，她忐忑的想着。

所幸过了一会江晗便在佣人的照顾下缓了神，看起来没那么难过了，橄榄色眸子仿佛还环绕着一层雾气。

林也摩挲着拇指，很想替她擦一擦。

没过一会，江晗便将碗里的粥吃干净了，肚子饱了些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那位素昧谋面的小姐还没出现。

“康达维斯小姐经常没有办法及时吃早饭么？”

佣人反应过来：“有时是这样，江小姐。”

江晗不由同情她。

“那她今天是不是也没办法下来了？”她又问。

佣人想了想：“江小姐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江晗摇头：“我在想，或许康达维斯小姐比较敏感，还没有想好如何见我。”

佣人一时滞了动作，没说话。

“但是没关系。”没多久江晗的声音再次在餐桌前响起，“我明白，我可以等她。”

如果第一次不能相见是偶然，那第二次大概就是必然了，江晗不是一个想不明白的人。

当初廖月第一次来主动接触她时江晗也是如此，因为患病而内心敏感，怕会吓到别人，所以不敢与她人交好。

对待一个病人，总是需要付出更多的耐心，她明白。

因为曾经也有人这样对过她，所以她知道。

“康达维斯小姐是好人，我愿意和她做朋友。”

声音缓缓从下面传上来，林也却在那里怔了又怔，内心却顷刻间为一个人千次万次变得柔软。

郑重的道别之后，江晗好像打定了要跟她做朋友的决心，再次嘱咐将那个盒子交到她手上之后便跟着佣人大门处走。

她还有点事，家里的江福福还没喂。

江晗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后林也便移步到了三楼的那个视线最好的房间里，看着林荫大道上被佣人领着离开的人。

房里的佣人也正好在此时将那只盒子送到了房间里。

林也缓缓揭开盖子，却一眼先看到了那封摊开的信。

……

江晗走到大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卫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姐？”

此时的林也正站在那扇窗前，手里捏着那封手写信，另一只握着手机附在耳边，缓缓开口：“把电话给江小姐。”

语气是清冷而克制的，难以掩饰的激动颤抖。

江晗得知是那位小姐的电话便接了过来，靠近话筒：“康达维斯小姐，是你么？”

再次听见她的声音，林也攒着手指，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是…是我。”

“谢谢。”

江晗想回应时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毫无预兆猝不及防。

林也头脑发热的站在窗前，手机都在慌乱放下的时候磕碎了屏幕，手还在抖。

是她的声音，真的是她。

好不真实啊……

八年了。

目光不经意落回到手里那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面，七零八碎，只要是能想到的什么事都说了一点。

熟悉的字迹，还有左上角同样的位置画了一支白色铃兰。

……

江晗回到家，进门喊了一声福福，可奇怪的是这次那团身影却没出现。

回头看见管家的眼神，他说：“夫人，那只小狗已经被廖总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