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总说你出差忙,没在家,我信不过他。有次跟你聊完天,我越想越不对,你没理由躲着家里人。当天晚上你姐夫回来跟我说,执勤的时候看到你一个人来安西医院了。”
那女人看着江星遥,“你还记得自己得了什么病吗?”
江星遥摇摇头,她是情绪不太好,之前来医院看过,可她明明已经离开肖毅很久了,姐姐说的话,完全对不上时间线。
“肖毅为什么还跟我在一起?”江星遥不解,“我不是已经跟他分开了吗?”
提起肖毅,她心中的恐惧似乎比之前减轻了不少。
那女人没说话,看向江星遥的眼神也逐渐难过起来,“你要好好配合医生,懂吗?你这样,姐姐太难受了。”
江星遥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一切或许是一场梦,又或许不是,记忆在她脑中翻滚,她痛苦的闭上眼。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进来,是肖毅。
“你好些了吗?”肖毅快步走到床边,想要伸手摸江星遥的头发,江星遥立刻躲开了,“你来做什么?”
肖毅的手尴尬的悬在上空,他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江星遥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和狠厉。
“医生说你醒了,但不能受刺激,姐先来了,我就一直等在门口。”肖毅说着,跟江星遥的姐姐说,“我陪她,你回去跟爸妈说一声吧,她出了车祸,情绪又不稳定,让她好好歇着,过两天再让他们过来。”
那女人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爸妈家,晚点我过来。”她刚要起身,江星遥立刻死死拉着她的手,眼中噙着泪,声音嘶哑地求道,“别走!”
肖毅担心江星遥说什么,于是赶紧打圆场对着女人说道,“星遥这次车祸虽不是什么重伤,也肯定吓坏了,你看她都舍不得你走呢。”
而后他看向江星遥,二人似是平静地望着对方,肖毅却发现江星遥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决绝,冷漠,唯独没有以前恐惧,这让肖毅很不开心。
他握着江星遥的手,“听话,让姐回去,省的爸妈担心,他们岁数大了,受不了刺激。”
肖毅惯会这样,用她爸妈和姐姐当幌子来吓唬江星遥。
江星遥原想着如今我并不怕你再来威胁我,可她明白这是一场梦,执着并没有意义,清安还下落不明,她不可贪恋梦境。于是她想了想,放开了手。
姐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江星遥坐在床上,流着泪同她挥手,短暂的一两个小时也已足够了,姐姐走了,她要醒过来了。
梦里的肖毅没有半点新意,一如她所料到的,姐姐前脚走,肖毅后脚就原形毕露了。
肖毅坐在她对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不乖,”说罢他伸手去摸江星遥的头发。
他的手很大,从前恋爱时,江星遥总是喜欢拉着他的手,将脸放在他手掌心上,如今他轻轻抚摸着江星遥凌乱的头发,慢慢想要将它们理顺。这温柔的样子,任谁都会羡慕这样情绪稳定的伴侣。
可突然间,他的手用力,一把扯着江星遥的头发将她拉倒自己跟前,“说说,为什么不乖?是因为萧峰?”
或许肖毅还盼着江星遥会像从前一样,被自己吓得六神无主,慌乱求饶。是了,他就是不允许江星遥对自己有一丝的忤逆,她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肖毅越想越气,看来她身上的伤还没让她认清现实。这可不好,成年人怎么可以总是拎不清?
他于是想要像从前一样,给她点教训。
可肖毅并不知道的是,他的话像是一粒定心丸,让江星遥瞬间确认这就是一场梦。
既是梦,有何可怕!
或者即便不是梦,又有何可怕?江星遥已经忍了太多不公,她总不是一个一直忍下去的人,也不能任谁都欺负到自己头上,她必须反击。
江星遥这样想着,她虽头上吃痛,嘴却不认输,“是啊,就是因为萧峰。”
“好好好,”肖毅松开手,他慢慢挽起袖子,将金丝框眼镜摘下来,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星遥,“从前是清安,现在是萧峰,姜云娇,你胆子不小,到处勾引野男人。”
江星遥轻蔑地笑了笑,“姜云娇,这名字可很久没听到了。怎么,你出去跟野女人厮混没问题,将我打成这样却诓骗我全家是我出车祸没问题,只听到一个名字,你便受不得了?你一个人贱,就觉得全天下都是野男人是吗!”
“很好,你好的很!”肖毅突然暴跳如雷,“看来你是忘了自己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求我放过你的样子了。这可不好,学过的东西忘了怎么行,我得帮你想起来。”
说着他的拳头立刻就朝江星遥砸了过来,若换做从前,江星遥心里一定满是恐惧抱着头求他别这样。
可如今她太气愤了,她不愿陷入死循环,从前任她如何躺平,如何躲避纷争,都逃脱不了被人欺负的窘境,既如此,干脆跟他们拼了算了。
江星遥迅速拿过枕头挡住了肖毅的拳头,趁着肖毅愣神,她一把抄起桌上的玻璃瓶砸向肖毅的脑袋。
血顺着肖毅的额头留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疯婆子一样的女人。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敢反抗,还给自己开瓢了。
江星遥手里拿着玻璃碎片指着肖毅说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能永远掌控我对吗?我告诉你,从今往后那些忍辱的过往,我都不会再忍着,欺负我的人,统统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