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宁心中当即冒出这么一个词。
温予宁生在穷乡僻壤之地,与姐姐相依长大,与大多数人一样拥有着平庸的人生,如果非要找一点不同,那便是他多读了几年书。
但是单凭这几年书,是绝对配不上“气宇不凡”四个字的。
温予宁还有自知之明!
“你们二公子看错了人。”温予宁道。
良睦:“不会的,良睦也看得出,公子您十分心善,气度也与旁人不同。”
温予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便又抬眼望他:“二公子呢?”
“二公子有公差在身,出去忙了。”良睦倒了一杯热水递向温予宁,“您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公子尽管放心,良睦已经为公子准备好房间,公子用过膳之后便可休息。”
“无功不受禄……”温予宁看着面前的杯子,一时有些为难,但是见良睦总是和善的微笑,便接了过来,“谢谢。”
“如果二公子想对您不利,是不会让属下准备客房的,所以您尽管放心住下。”
温予宁喝了一口水,顿时觉得一股暖流随着血液流向全身。
见他愿意喝茶,良睦觉得很开心,又拉开凳子,恭敬地站在旁边,做出请的动作:“公子用膳吧,凉了吃下去对身体不好。您有什么疑虑可以问良睦,还是不要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温予宁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坏心,便走了过去。
“你一起吃点吧。”温予宁见良睦不坐,自己也不好意思动筷。
良睦慌忙摆手,站在旁边道:“这不合规矩,除非,公子想让良睦挨板子。”
温予宁听见此话,便不再多说什么。
饭桌上,温予宁通过良睦,将将军府的情况打探了一遍。
原来,他口中的二公子,也就是掳自己回来之人,是将军的次子云沼。
云沼最爱美酒与烈马,没什么其他不良嗜好,倒是让温予宁稍稍放了心。
至少,可以确定云沼掳自己回来,没有什么坏心眼。
“温公子,您的名字真好听!”良睦笑道,“是哪两个字?”
“给予的予,安宁的宁。”温予宁道。
良睦敛了笑,眉头紧锁,似是这两个字怎么了他一般。
“这个名字确实很好听,但是碰到一件棘手之事。守备温大人的长子名叫温俊,但他的字是予宁,合起来便是也叫温予宁。”
“天下同名那般多,我便不行吗?”
良睦道:“我就说您心思单纯吧,同名之人虽然多,但是碰到一处肯定是不行的,特别是碰上这种纨绔子弟。不过不用怕,现在有二公子为您撑腰,即便真的碰上他,他也不敢拿您怎么样。”
良睦说着,还拍了拍胸脯:“温公子尽管放心,有良睦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
“多谢!”温予宁由衷道。
饭后,良睦让人将碗筷收拾下午。
看着仆从提的饭盒篮子,温予宁想到自己丢在马路边的那只。
他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讲出来。
一个破旧的篮子,可能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值得提出来。
可那是友人之物,也不能遗失。
良睦见温予宁欲言又止,便问道:“温公子有何需要尽管说,良睦定为您安排妥当。”
温予宁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今日离开的突然,有一只菜篮子落在了路上。你明早如果方便……还是不劳费心,我一会与二公子道别,再自己过去寻好了。”
“什么样的菜篮子,我马上让人去找。”良睦道。
“没关系,我明日过去……”
“是丢在进城的马路边了吗?我现在就过去取回来。”良睦说着就要出门。
温予宁急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寻好了。”
良睦顿住脚,他想起二公子交代照看好温公子一事,便又道:“我先让为谦去看看。放心,他眼睛跟猫眼一样,在夜里视物极好。”
良睦很快便将为谦找来了。
为谦的气质更加冷傲,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听见良睦的吩咐,嗤之以鼻道:“我还当多大点事,不就一个破篮子,我明天买一个来好了。”
“你小点声。”良睦扭头瞥向屋内,见温予宁并没有动静,于是又瞪了一眼为谦,“温公子寻找那一只篮子,说明那只篮子对温公子来说,有特殊的意义,赶紧去!”
“屁的意义,不是矫情,就是想折腾人!”为谦哼道。
良睦想继续劝,温予宁便打开了屋门:“不用找了,那个篮子并不值钱。”
等日后再买一个赔给友人好了。
为谦闻声转身,正好对上温予宁难堪的目光,他顿时怔住了。
“喂,发什么呆呢?”良睦催了为谦好几声不见他回应,索性推了他一把。
为谦收回心神,马上道:“我我现在就去。”
一转眼,为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
良睦满脸疑惑:“不是说不去了吗?他跑那么快干嘛?”
夜里又黑又冷,还有寒风阵阵。
温予宁担心因为一个篮子,而让为谦置身危险之中,便催促良睦:“你快些去拦住他,不要现在去,外面很危险。”
良睦:“没关系,危险见到他会自行躲开的。温公子快些回屋,外面太冷了。”
温予宁被推搡着进了屋,但是却不敢入睡,他想着还是等云沼回来后,与他道声谢,再请辞离开。
可等了许久仍旧不见人回来。
良睦劝了好几遍,见蜡烛马上燃尽,便过去重新点燃一支。
“温公子早些休息吧,二公子估计喝酒喝的尽兴,今夜不会回来了。”
温予宁困的眼皮直哆嗦,再加之房间中的熏香袅袅,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那便叨扰了。”
“温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或者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良睦。”
“没有了,你也早些休息。”温予宁掩唇打了个哈欠,眼中一片水光,衬得人更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