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月前——
彼时,笔试已经过去一个月。
温予宁住在城外一间三室的房屋内,这间屋子还是朋友借给他住的。若非如此,他早就露宿街头了。
住宿上虽不用花钱,但是温饱还需要解决。
温予宁掏出口袋中最后一文钱,心情十分沉重。
一文钱只够买一个大白馒头,可谓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离殿试还有好几日,该如何解决接下来的生存问题呢?
温予宁拿着一文铜币犯了难,这最后一文是花也不是,不花也不是。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眼尖的瞅到屋脚处生长出一株矮小的翠绿。
温予宁好奇地走过去,蹲在屋檐下,望着瘦弱的小草从缝隙内钻出来,生命力可谓是顽强不屈。
他顿时志气勃发。
小草尚且夹缝生存,而自己手脚齐全,又如何不行?
温予宁望着自己纤细的两只手,苦苦思索着接下来的生存问题。
他自小与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似乎总能想到办法赚钱买吃的,再不济也会带着他一起在山坡处挖野菜。
对了,挖野菜!
想到这一点,温予宁喜上眉梢。他与姐姐一起挖过不少野菜,总是能认出几个品种,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靠此换点小钱。
说干就干,温予宁兴奋地起身。放眼望去,野外枯黄的田地里早已冒出了新绿,这是生机,也是温予宁的希望。
温予宁在院落处找来一个落了厚厚灰尘的破竹篮,又翻出锈迹斑斑的锄头,洗净后兴高采烈地去了马路边的田地里。
那日天气不错,夕阳落山时,天边的云霞染红了半边天。
温予宁望着满载的篮子,格外欢喜。
忽然,什么东西绕上了腰间,如同灵活的蛇,在腰间缠了几道。
温予宁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拉扯,朝着不远处的马路飞去。
他尚且惊魂未定,只听耳边不远处,一声嬉笑传来:“方才离得远,感觉他已经美得不可方物,这离近了,简直惊为天人啊!云二哥,反正你不好这一口,这人送我得了。”
温予宁还未看清什么情况,只听头顶上空,传来一声清冷的喝声。
“驾!”
马蹄奋起,一路颠簸,温予宁紧紧抓住身后之后的衣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再睁开双眼时,他已经被一名陌生男子带回了将军府。
温予宁的一双脸煞白,稳了许久心神才算安定,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子。
男子瞳孔墨黑深邃,看起来像个有心机的。面庞轮廓分明,五官张扬,俊美而又略微带着点攻击,不像好应付的人。
此时男子身着玄色紧身劲装,衬得身形挺拔颀长,幸好有一身正气,否则真会让人以为他是胡乱掳良家子弟的纨绔。
男子只是看了温予宁一眼便闪躲开,语气局促道:“有事情找良睦。”
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话,也不说带他来此处做什么,男子已经大步而去。
温予宁满脸呆懵,想叫住人问问情况,男子已经消失了身影。
温予宁只好作罢,绕着屋子打量起来。
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如果不是被莫名其妙带到这里,温予宁此刻已经把野菜带回家煮了。
温予宁揉着肚子,决定还是去找男子问清楚,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脚还未踏出门槛,走廊忽然拐出一个身影,温予宁吓一跳,慌忙收回脚看过去,发现来人不是先前的男子。
“公子好,在下良睦。”良睦拱手行礼。
这人就是方才玄衣男子口中的“有事情找良睦”中的良睦。
温予宁瞥见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刀,直觉此人不好惹,便悄悄后退两步。
良睦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非常可爱,与他本人的形象有些不符。
良睦:“公子不要怕,我们二公子只是想请公子来府上做客,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
温予宁仍旧戒备地后退:“我不认识什么二公子。”
“带您回来的人就是二公子。”
“哦,那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良睦挠着脑瓜子,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没比温予宁的困惑少多少。
温予宁见他回答不上,只好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毕竟菜篮子还在外面,他可是费了一下午的劲,才挖到半篮子野菜。
想到野菜,温予宁的肚子又不受控制的叫了起来。
尴尬……
温予宁的脸囧得通红。
良睦立刻低下头道歉:“抱歉抱歉,属下忘了晚饭时间,公子稍等,属下马上去安排。”
良睦匆忙出去,倒是让温予宁减少了难堪。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良睦再次返回,身后还跟了两个送菜的下人,他吩咐着将一桌饭菜摆放好,对温予宁道:“公子请用膳。”
饭菜的香气扑鼻,是温予宁从未闻过的菜香。温予宁忍不住口中生津,不禁连连吞咽。
摆菜的仆从还侍候在旁,听到声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温予宁顿时觉得难堪,脸上一片煞红。
良睦斜眼瞪过去,两个仆从立马垂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你们出去等着。”良睦沉声吩咐。
待仆从下去后,良睦又转了神态,温和地对温予宁道:“公子请用膳吧。”
肚子虽然饿得咕咕叫,温予宁仍旧没有上前一步。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也没有白吃的晚膳,这些道理他全懂。
“你们带我来到底要做什么?”温予宁警惕地望着良睦。
良睦的脸上仍旧挂着和善的笑:“公子您气宇不凡,二公子想与您交个朋友。”
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