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磊拉开车门,顾长风听见黑袍吞口水的声音,自己也期待起来,看这架势得是那位深藏不露心狠手辣把他折磨得半死的“裴哥”吧。
谱真大。
后座上下来一只修长的腿,西装皮鞋。顾长风估计着身高也不会差,真能装……!
他还没估计完,那人露出脸来,他登时愣在原地:“……裴…万清……?!”
朝思暮想落在实地,他不相信地疯狂眨眼睛,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太想裴万清导致出现了幻觉……
头上传来剧痛,黑袍不满他的挣扎,砸了他一下。
疼痛使他回神,心脏开始超负荷运转,眼前人的模样逐渐清晰,泪水争相夺眶而出:“裴万清!你为什么又骗我!”
裴万清像是没听见他的怒吼,随手一挥,拦下挡在他前面的外勤,似笑非笑靠在车子引擎盖上,微昂起头,眼睛里尽是轻蔑和傲慢,两腿交叠,长款风衣完美凸现出他的身材,举手投足透露出上位者的气场。
若是不说寻常人可能以为是哪个明星拍时尚大片呢,谁能想到他面前是S+级通缉犯持枪挟持人质,后面是全球机构的全部外勤。
他就那样平静地注视着黑袍,一眼也没有看顾长风,哪怕他已经啜泣到快崩溃。
黑袍的机械音也带上些许温柔:“好久不见,裴先生,一别数月,甚是想念。我的礼物还喜欢吗?”
裴万清没搭理他恶心的问候,直截了当:“我的人后退,你的枪换个地方?”是个问句,但是语气不容置疑。
黑袍果真调转枪头转到顾长风背后,整个人藏在他身后:“你的要求,我自当照办。”
裴万清一招手,所有人听令后退。
那一刹那,顾长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呼吸也乱七八糟——他看到裴万清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他曾经做梦的最终幻想。
梦碎了,心也碎了。
黑袍很满意他的听话,格外爱看顾长风心痛的可怜模样,明知故问:“你是谁?我想听。”
裴万清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可他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暴露软肋,让黑袍处处针对顾长风。
这会儿他强迫自己装的冷酷无情,一眼也不看顾长风。
“全球危险能量监测控制中心总负责人,裴万清。”
!
顾长风呆愣住,泪水无声地滑落,盯着裴万清希望他能给个解释,哪怕一个眼神也好。
没有。
裴万清那平静冷淡的声音灌进耳朵,像是来自南极的冰雪入侵,顾长风一颗心从腾起希望到跌落谷底,裴万清毫不留情踩上一脚。
狠心折磨他的人是温柔陪伴他的爱人!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裴万清甚至都不愿意解释一句就死遁?
明明是裴万清欺瞒在先,痛苦无助陷入自责的却是他啊!
黑袍笑得越发温柔,手中枪却使劲抵着顾长风腰窝,手在他脖颈上不断收紧:“裴万清,问你个问题,你是为我来还是为他来?”
裴万清平静道:“有区别吗?都一样。”
顾长风试图从裴万清眼睛里看到一丝情绪,哪怕是怜悯同情也好。可是没有,暗色里的深色瞳仁死水般沉寂。
曾经的恋人与杀人犯“都一样”……
黑袍像是和爱人约会一样娓娓道来:“我和你初见,对你一见钟情,相思难解,出此下策,不会怪我吧?”
裴万清毫不避讳:“恶心。”
黑袍笑了,有意无意咬重:“是,一见钟情是挺恶心的。”
?!
裴万清无意识摩挲指尖,神色越发凝重。
他也没想到这人颠倒黑白的功夫如此之深,看到顾长风眼睛里冷下去的光,他知道自己又做了件不可挽回的错事。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收紧,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到这场对决。
“我的时间宝贵,直接说你的要求。”
“戒指都戴上了,我的意图很明显。”黑袍的目光透过冰冷的面具看向裴万清,盯得他很是不舒服,微微皱起眉。
黑袍轻声一笑,变声器转到一个深沉温柔的嗓音:“Marry you。”
他感受到顾长风肌肉紧绷,笑得越发开心,粗粝的手套划过他的脖颈:“顾长风,像裴万清这样邪性傲娇的美人你驾驭不住,给过你机会了,不是吗?”
他看向裴万清,毫不掩饰他的期待和占有:“我们骨子里都带着疯,蔑视规则和制度,天造地设的一对。”
喉咙被卡住,顾长风只能无声地哽咽,黑袍冰冷的面具贴进他的脸颊,裴万清冰冷的目光压下,他的四肢五脏逐渐归于冰冷。
对,给过他机会了,失败得彻彻底底,丢了一颗真心,一而再再而三。
裴万清手指在引擎盖轻点,清脆的声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不该问问我的意见吗?”
黑袍和顾长风两道灼热的目光打过去,裴万清就要褪下指环,黑袍轻蔑一笑提醒道:“想清楚喽,三百。”
裴冷眼注视着他,果决摘下戒指,随手一丢便混着水流蜿蜒进下水道。
通讯器里传来秦朝带着欣喜的声音:“裴哥,戒指连接的自爆控制系统破译完成,已经获取全部人名单,正在阻拦。”
黑袍笑着笑着笑声突然扭曲起来,像是婴儿啼哭:“大意了,反将一军,早该想到的,King不会受制于人。”
顾长风静静听着两个可怕的人针锋相对,越来越感觉裴万清陌生,果决狠厉地让人害怕,让人觉得不真实。
可他又说不好是温顺的小猫咪不真实还是眼前带着刺的狼不真实。
裴万清眼中闪现出狠厉来:“你的筹码出尽了吗?那你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