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玫瑰又是戒指的,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一时间所有人惊恐地盯着裴万清,要不要妥协?
裴万清看着侧方不断跳动更新的自爆人名单,低头看了眼戒指,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是他最讨厌的情绪,却不得不面对。
万众瞩目下,他将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正好。几乎是顺时性的,名单静止,自爆停止了。
监控室内呼吸凝滞,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欢呼还是该哀叹。
裴万清转着戒指,愣神几秒后敲敲桌面:“回到岗位上。”
他曾幻想过这个位置戴上戒指,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实现。指环上闪着一圈明亮的钻石光芒,浮华夸张,不是他喜欢的款式。
他心底自嘲一笑:“顾长风,好像我有对不起你了。”
顾长风正跟住户解释着不是软禁,只是暂时单独隔离,此时通讯器传来龚磊带喘的声音:“所有人紧急到南区外步行街集合,黑袍现身!”
他这会正在南区,翻过墙就是步行街,饶大门反倒耗时间。他往后退几步,登着护栏爬上墙头,一跃而下,只是有点脚麻。
幸好之前非人的训练打底,不然这样的高度非得骨折不可。
步行街因为强制停业,萧瑟一片,排水系统做的倒是不错,水位已经落下去,视线尽头两栋高楼之间夹着一道彩虹。
顾长风谨慎借着掩体溜着边走,上次冒失后同事的冷嘲热讽他受了一个月,靠装疯卖傻忽悠过去,免得带上裴万清一起和他沦为笑柄。
他正猫在咖啡店的拐角,看到几个男子鬼鬼祟祟进了家黄金店。
抢劫?
他看了看四周,黑袍许是还没有现身,先管管眼前的事吧。他快速跑过去,一进店在显眼处摆放着一支金属管。
春风!
手还没碰到,后脑一痛,彻底没了意识。
晚上七点半,夜晚拉开帷幕,落日余晖在两楼之间沦陷,失了光热的火球温顺乖巧,黑袍伸出黑皮手套包裹的手指玩弄。
监控中心外勤持枪围了一圈,龚磊高呼道:“别动,你已经被包围了!把手举起来!”
黑袍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笑声:“每次都这么说,太没有新意了。”他脚下踩着一个人,弯腰掰过他的脸:“告诉裴万清,来见我。”
“顾长风!”龚磊一惊,手上的枪握的更紧:“你别动他!”
通讯器里传来清冷一声:“稳住,我在路上。”
龚磊做个手势,让所有人别轻举妄动,稳住声线拖延时间:“我该怎么称呼你,黑袍还是影子?”
黑袍乐得陪他玩:“随你,我喜欢黑色的一切,暗夜,黑洞,深渊……都可以。”
顾长风醒来,胸腔上的痛刺激得越发清醒,嗤笑一声:“屎壳郎。”
黑袍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费吹灰之力单手拎起顾长风脖子,玩味欣赏着他倔强不甘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手上不断收紧:“你的眼神很像他,但是眼睛没他好看。”
顾长风不住挣扎,他的力气不小但是这人小臂邦邦硬,像是绑了块钢铁,怎么拳打脚踢都不动弹。
快要窒息时,黑袍把他放下,单手锁住咽喉,头上抵上一把枪:“时间还早,玩个游戏吧。这条街上,我藏了五支‘春风’ ,八点前,找到归你们,找不到我就引爆。”
龚磊死死盯着他,精神紧绷,分开小队挨个店铺搜索。如果找不到,一支足以让安华小区全员陪葬。
“你费尽心思从我们这拿走,现在又送回,你到底要做什么?”
黑袍收紧对顾长风的禁制,笑得有些温柔:“我总得拿出点诚意,不然他不会开心来见我的。”
夜幕降临,昏黄的灯光照亮焦灼的半条街,路面上的积水反射点点星光,商场上的时钟在寂静中不急不缓。
嗒……嗒……嗒……
手下很快回来,在龚磊耳边说了声什么,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狰狞,手枪上膛:“说!最后一支你藏哪了?”
他的手举起来,黑袍背后的外勤比个手势,只要他一声令下,即刻击杀。
黑袍笑了,悠闲看着时钟,并不理会他们的威胁,不经意露出腰间别着的金属注射器。他枪重新抵回顾长风头上:“还有一分钟,我要见他。”
龚磊暗道声不好,低声警告所有人控制好自己的枪。
顾长风微微偏头,下一刻枪砸上头,撞得眼冒金星,他也跟着笑,慵懒问道:“你见谁呀?这么着急,情人吗?”
黑袍很喜欢他这样说,扣住他脖子的手稍稍松开些:“对,你说的很对。”随后又重新扣紧,威胁道:“他是我的。”
顾长风不明白他和黑袍有什么宿命纠葛,每次他大杀四方都要带着他一起遭罪,明明是尊纪守法好公民,怎么就摊上这倒霉事。
此时一声急厉的刹车声响起,人群瞬间让开一个口子,一辆黑迈巴赫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漂移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