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吞进嘴里的肉,弱弱反驳,“可是,我饿了。”
鸡腿吃完,他找了个地方丢掉,又坐回去。嘴上的油都没擦,凑过去亲离仑的唇,很快离开,不是下毒了吗,也毒死你。玉衡恶狠狠想道。
离仑躲开,舌头舔嘴唇,“脏死了。”
玉衡默默在心里诅咒了他一万八千回,面上露出好看的笑,乖巧地抓他的袖子摇。
离仑定定看着他,底线是打破以后就能一而再再而三降低的,一开始对他没一点好脸色,后来愿意抱他,再后来也愿意让他亲。
被囚禁的八年,没有任何其他活物,只有小家伙日复一日跑来玩儿,这家伙跟朱厌一个德行,死皮赖脸,噼里啪啦能说好多话,
还喜欢抱着自己撒娇,关键是越长越好看,跟吉祥物似的。
玉衡抿唇,最怕他这样看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坏主意,而且他根本不想放自己离开的样子,莫名其妙被抓过来,决定讨好他一点,让自己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些。
“离仑大人……”玉衡一头扎进他怀里,闻到浓浓树木清香,抬头亲亲他的脖子,轻声细语,“离开大荒以后,我一直好想你,都吃不下睡不着。”
谎话张口就来,玉衡脸不红心不跳,他那日特地跪拜了几遍,希望再也不要看见这个像鬼一样的离仑。
离仑低头,手勾起他鬓角一缕头发,“是吗?我看你倒是玩得很开心。”
玉衡身体僵硬,一定是离仑让他的死叶子全世界到处飞。
他急中生智,嘴唇贴在他脖颈皮肤上,用很委屈的声音说,“你不相信我吗,那只是骗他们的,我最喜欢你。”
热乎乎的气息有时飘到耳朵,听见那低低含着无措的少年音诉说爱意,离仑心里变得很柔软。
玉衡开始没有规律啄吻他,从脖颈到耳朵,最后全身后退一些,试探性咬上那红红的唇,本一触而离,看离仑仍没有半点反应,他慢慢顶开牙关舌尖探入。
离仑颦眉,他不排斥对方做这些,甚至还很喜欢,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软舌在口腔温柔缠绵了几下,玉衡退出去,吧唧亲在他唇角,睁着漂亮的眼睛说,“不要生气了好吗。”
离仑终于有点反应,吞咽口中甜蜜的唾液,回味似的抿唇舔舐,语气还是嫌弃之意,“谁教你的。”
玉衡眨巴眼,“看书学会的。”
离仑面上阴郁,啧道,“我不是说不许你看那些人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自从八年前赵远舟离开大荒,离仑被封印在这里,自然而然管控起他的所有,包括学习法术,话本什么的更是碰都不让碰。
要是不听话就会用他的藤蔓打他屁股,还会生气,反正难伺候就是了。一受委屈就跑去人参老头那一阵哭。
玉衡嗫嚅,赵远舟怎么还不来救他,真是受够这个死树了,啊啊啊啊!
“知道啦。”玉衡讨好似般过去亲他的唇,双手撑在他肩膀处,黏黏糊糊亲了几下。
离仑呵出笑,目光放在那张红唇上,“有谁亲过你吗?”
谁?!他指的自然是赵远舟。
玉衡摇头,说出来不是找打吗。
突然,离仑用力吻上来,粗暴地在口腔辗转扫荡,好似有很大的怒气,在惩罚一般。玉衡惊到,随后认真回应他,手指攥住他肩膀处的衣服,心里欲哭无泪。
他为什么要亲离仑,他应该知道这个死树是单细胞生物,根本没有脑子。
事到如今只能自食其果,玉衡安抚口中的掠夺者,等到平息心中的怨怼,两人唇舌缓慢地交融、缠绕。离仑也尝到甜头,两根藤蔓从背后伸出,把玉衡按向自己。
这个吻太新奇而有意思,离仑身后的藤蔓越来越多,将两人包裹在一个圆形的世界里,周围立刻变暗,玉衡微微睁开眼,顿了顿,手抚摸旁边它们粗壮的身体。
每碰一次,唇舌就会被吻得重一点。
这是机关吗?
玉衡惊呆。
不过怎么感觉好热,离仑不是木头吗,被火烧似的。
昏暗视线中少年眼睛水光粼粼,阖着眼用舌尖承受搅弄,然后霸道地开始吮吸,离仑从始至终注视着,看那充满情欲的脸愈加漂亮。
吻得久了,离仑也慢慢合上眼,手指搭在玉衡的下颌,开始享受起来。
等缠绵的吻结束,玉衡张着唇,脸上擦了胭脂似的,他低头,自己腰上也被缠满了藤蔓,四周藤蔓开始往回缩,很快,视线再度清晰明亮。
离仑喘气,盯着他的唇,目光阴鸷,“如果你敢跟别的人这样,我会让他碎尸万段。”
玉衡脸埋在他怀里,完全没有听见说什么,脸绯红一片,“离仑。”
他叫他的名字总是像泥螺,头顶的男人笑笑,低头,“离、仑。”
玉衡脸又红了,干嘛每次都纠正这个,他以后再也不叫离仑的名字了。
“外面好玩吗?”离仑看他,玉衡眼珠一动,吻上去,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
“不好玩,外面的人没有你好看,没有你聪明,没有你身材好,反正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你最厉害。”
离仑挑眉,“那你还跟他出去。”
玉衡默默在心里翻白眼,人间不知道有多好玩。反正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先哄他开心再说。
“不要生气了好吗?等回来,我就一直陪着你。”他用嘴唇蹭离仑的耳根,声音跟清风一样温柔,双手开始往下解系带,妖都不爱穿复杂的服饰,离仑很快露出肩宽腰窄的好身材。
“你想做什么?”离仑虽没有开窍,却隐约觉得危险而刺激。
玉衡身体后撤,抚摸上他完美的身体,眼里坦诚又天真,宛若要分享什么有趣的东西。很多年前朱厌就是这样拉他下山,买些奇怪无用的东西。
离仑看着他的脸,一阵恍惚。
“我学到一个很好玩的,想跟你玩,好吗?你不要生气了。”
离仑不以为然,只是看他动作,不阻止。玉衡知道这是同意,想去就近的房间,离仑却淡淡摇头。
玉衡想了想,“不去床上你会痛的。”
离仑不说话。
玉衡乖乖脱自己的衣服,“那就在这里玩吧。”凑过去亲他的脸。
离仑很纵容他,所以箭在弦上时才察觉不对劲,偏偏被吻得意乱情迷,一些树藤爬上墙开出了丛丛槐花,纷纷扬扬落在大厅,雪白如地毯。
槐花开了,代表他发情。
这个“游戏”他并不好受,喘得满身大汗,身上出现的树藤缠住玉衡,攀附后背,同时也开始绽放无数槐花。这些不要紧,有时太过疼痛,恨不得将玉衡踢开,面若凝脂玉的男人就会亲亲他的唇,放轻动作,“我最喜欢你啦。”
离仑轻哼一声,常年颦眉下的眼眶带泪,嘴唇都要咬破了。他算知道玉衡这个臭小子为什么要去床上,后背摩擦地板仿佛起火,伴随无烬木灼伤,皮肤上出现一根根红色的脉络。
玉衡停下,发现身下人异常,“离仑。”伸手触他的胸膛。
离仑不看他,胸膛起伏不定,“离、仑。”
这个时候还纠正自己,有毛病。玉衡恨不得把嘴巴缝起来,还是有点担心,摸那一根根红色脉络,宛若皮肤下有火窜般,“这是怎么回事,痛不痛?”
离仑觉得自己像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又快乐又磨人,恼怒道,“快点玩你这什么破游戏……”
玉衡委屈地亲他,“书上说这是最最要好的两个人才可以玩这个游戏。”
离仑不屑一顾,“人都是最虚伪、恶毒的。”他现在不想说什么,“快点!”
“……怎么样,舒服吗?”
“还行。”
“……”
大厅不断长出树藤,以他们为原点蔓延开来,每根上面全是槐花,它们颤抖,掉落,直至铺满地板。
文潇有意识时,闻到一阵奇异的味道,不像好闻。还有耳畔似哭似喘,她费力从地上爬起来,面前爬着一根开满槐花的树藤,它们很绿,注入了新血液般。
花朵不断动着,槐花开始飘落。
这是离仑的树藤,发生了什么让他铁树开花了?
耳边声音听得越发不对劲,文潇抿唇,想起另种可能整个人如雷劈下,一时耳根跟火烧,恶心到她根本无法想什么,她要看看到底是谁,没准能抓住离仑的软肋。
她放轻脚步,朝声音那边而去,缓缓步上台阶,议事厅尽是树藤遍布,其中大厅中央两具雪白身体一闪而过,随即一根树藤从后面覆住她的眼眶,拖向之前的房间。
玉衡听见什么声响,有点害怕,他想回头,抱住他后背的双臂收紧,无声催促和安抚。离仑头搁在他肩膀上,有几分疲惫,槐花落了几轮,地上是厚厚一层花瓣。
天空中花瓣也络绎不绝飘落。
“……是有人吗?”
“别想那么多。”
“你玩得开心吗?”玉衡放松,整个人是满足后的慵懒,吻他出了细汗的脸,动作轻柔,时而叼着唇调情研磨。
两人再度躺在花瓣上,玉衡俯身,捻了片花瓣放在他脸上,年少他的记忆里,离仑多数都是温和清冷,囚禁八年,身上戾气太重,面上也美艳至极。
身下的离仑面无表情,“不开心。”
玉衡歪头俯视他,像是问真的吗。
他心中原本不满的,腹部鼓鼓涨涨,浑身都被玩了遍,玩,他觉得不贴切,每当意识到一点什么,对上玉衡的眼睛就显得荒谬,充满爱怜,好像在看什么珍宝,笑起来就更招架不住。
离仑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他推开玉衡坐起来,周围绿油油的树藤迅速收回,他扯着地上衣裳披好,拿起面前茶杯。
玉衡也觉得口渴,离仑瞥了他一眼,桌上出现一个新茶壶,他慢条斯理说,“喝那个,这个是瑶水。”
瑶水,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吗。
他夺过离仑的杯子,“我想喝可以吗?”
玉衡上去和他温存,黏黏糊糊缠着好一阵,交换个吻才不舍地退开,玉衡偷偷倒了杯瑶水藏起来。
他眨眼背着手,脚往外面挪,恨不得冲出去,“我走啦。”
离仑示意他拿出来,半撑头,语气有点危险,“拿着干什么,想去给赵远舟?”
玉衡拿出来,杯子中干净的液体满满,他老实摇头,“我渴了想拿回去喝。”证明般珉了一下。
“拿回去喝?”
玉衡疯狂点头,“好喝。”
离仑突然笑了笑,“我的泡澡水,好喝吗?”
玉衡石化,口不择言,“你,你是骗子,放在茶杯里怎么可能是泡澡水。”
“那我喝了吗?”
玉衡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话也没错,他没看见离仑喝。
他有点想吐了。
忍住干呕的冲动,玉衡放下茶杯,手指扣着手指,跟他说,“那我去睡觉啦。”
“等会儿。”他上下打量玉衡,披着外衣,敞开痕迹斑驳的肌肤,手中出现个托盘,是件黑色同款衣裳,布满细细荧光。
“发式丑,衣服也丑。”
他无情点评。
刚才玩闹,头发乱糟糟怎么可能好看,玉衡在心里吐槽。
背坐他面前,一双手从后面开始解小辫子,半晌,离仑让玉衡面对自己,整理了下他胸前的黑发,笑问,“你觉得,我和赵远舟谁更厉害。”
玉衡想了瞬间,不假思索地说,“你啊。”
从小到大只有离仑最凶,他真心觉得应该他厉害。
离仑笑出声,面上一派得意,他很满意,玉衡又过来亲亲他的脸,“我去换衣服啦。”转身一溜烟儿跑了。坐在原地的他低头微笑,嘴角弯着,拿起旁边的拨浪鼓晃了晃。
一时,大厅只有清脆的咚咚声。
一扇门忽然打开,里面白泽神女文潇虚弱地晕倒在地上,他唇角是邪肆的笑。
跑到走廊的玉衡回头,看不到离仑才放松自己,他独自往外走,这是幻境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绕回来,看来只有赵远舟打破这里。
玉衡垂头丧气,换好衣服后决定去厨房再次觅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上昆仑以后都没怎么吃东西,英磊也留在山神庙,玉衡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会饿死。他哐哐跑去厨房,一个年轻的小女孩穿着绿色衣服,她头上是枝条做的冠。
小女孩是槐精。
她在做饭,旁边都是新鲜的食材。
她看玉衡的目光,笑得活泼,“小主人。”
玉衡应了应,环抱着胸,锅里是香喷喷的红烧肉,他馋得直流口水,鬼树怎么喜欢吃这个了。
他故作不在意地说,“是给你家主人做的?”
除了主人还有谁,她点头,狡黠笑出声,“小主人不会以为是给你做的吧?”
玉衡眼睛睁大,他指着自己,非常惊讶,“我,我有那么自恋吗?你这小家伙竟然这么跟我说话。”他抬起下巴,有几分轻蔑。
这个槐树精是新出生的。
“你知道,你家老大在我面前都是什么样子吗?”
小女孩捂着嘴笑,“我怎么会知道老大在小主人是什么样子。”
玉衡说得认真,“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他什么都听我的。”
说完他心虚地看了眼后面,添了一句,“还有不可以把这些告诉你老大,不然我就参你一本。”
小女孩哇塞一声,绿色眼睛很信任的目光。
玉衡注意力全在锅里,一阵焦香出现,要糊锅的节奏,他着急指挥她,“快做饭,要烧啦。”
小女孩赶紧炒,等出锅装盘,玉衡又开始看着食材点菜,“还要麻辣鱼、爆炒蕨菜、烧鹅、老鸭汤。”
小女孩:……
她笑嘻嘻问,“这都是老大爱吃的吗?”
玉衡脸上略微不自然,坚定地说,“当然,快做吧。”
他们这些妖都不怎么吃人类的食物,就夹几筷子,浪费食物,还不如点他爱吃的。
从小到大老欺负他,现在剥削一下离仑的徒子徒孙而已,玉衡觉得算手下留情了。
他靠在门框上,开始跟她闲聊,“怎么让你这个小丫头过来做饭,以前的爷爷呢。”
小女孩做得有模有样,“不知道,老大让我玩完游戏就过来做饭。”
玩游戏?难不成做坏事,离仑老是做坏事,赵远舟把他接到人间后不让自己再跟离仑接触,说什么会影响智商。
一根粗壮的树枝从地板破土而出,随之树枝延展出个有靠背的坐台,玉衡一屁股坐下,他摸下巴,“小家伙,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你怎么进来的,我想——”
小女孩突然抬头,笑得有点瘆人“小主人想逃跑吗?老大是不会同意的。”
玉衡无语摇头,“没有,你猜错了,我给你主人买身衣裳,跟个乌鸦精似的。”他打量小女孩,浑身绿油油,“蔬菜精。”
小女孩娇俏地笑起来,“小主人你真可爱。”
玉衡呵呵,“谢谢啊。”
可爱个鸡毛。
外面隐约传来什么闷哼,玉衡想去看看,小女孩叫住他,桌上已经全是美食。他摸摸肚子,猜想应该是赵远舟他们,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是吃饭重要。
他找了双筷子,拿过她手中盛满饭的碗,开始埋头吃饭,桌上食物被风卷残云扫荡。最后只有孤零零的瓷碗摇晃一圈。
“……”她张大嘴巴。
小主人简直饿死鬼投胎,怪不得老大说做多点。
玉衡百忙之中看她一眼,“看什么。”
她啧啧称奇,“小主人,这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半大小子饿死老大吗?”
玉衡继续扒饭,“不知道,你们老大不让我读书,让我做个乡巴佬,说什么男子无才便是德……”
吃饱喝足后,他开始找出去的路,缉妖司门口全是浓雾,他犹豫半晌,回头发现没人,鼓足勇气冲过去。
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浓雾。
等雾散去,一根粗壮的树藤从地上冒出来,朝他打了个招呼。
这又是离仑的哪个徒子徒孙?!
玉衡朝它勾手指,它灵气十足闪现过来,旁边细小的树藤窜出,两根树蔓比了个爱心面对他。
玉衡怔住,珉直唇,面无表情给了它们俩耳刮子。
它委屈地用头部轻轻戳玉衡的手。
玉衡不耐烦地躲开,想起什么,还是用手抚摸它,“不许去告状,知道没有。”
事到如今,还是亲自去找离仑没准能撞见赵远舟他们,他偷偷摸摸走向大厅,正巧看见对峙的几人,他看见离仑浑身都是黑雾,手都变成枯木。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觉得他之前身体很热。
“你以为你赢了么?”离仑对赵远舟说,他表情甚至算得上幸灾乐祸,“白泽令已毁,锻铸白泽令的建木神树也早已枯死,最后的瑶水在我这里,没有神木,没有瑶水,你们根本无法修复白泽令。一切都是命数。赵远舟,等你体内的戾气再次失控之时,就是人间苍生一起陪葬之日。到时候,不知道你的朋友们,会选择杀了你,还是选择和你一起死。”
他忽然大笑起来,“赵远舟,誓言我没忘,同归同亡,我等你……”
漫天火光中,离仑笑容扭曲,随着断裂的声音响起,一些风卷着灰烬而来,玉衡站在那里,眼眶很红,一片槐树叶飞来拂过他的脸。
玉衡对他的感觉很复杂,讨厌?也不尽然,喜欢吗?那就更奇怪了。在离仑面前从小到大都不敢造次,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尽力讨好他。
八年前更是,没了赵远舟,没有人陪他玩儿,也没有人哄他了。被托付给人参老头,爷爷经常让他去看离仑,还让他讨喜一些,自此撒娇卖萌就成了常态。
只要不提赵远舟,玉衡也不敢。离仑多数都是疏离,偶尔调侃一下他,话很少而且慢悠悠。知道他睡觉3害怕,两人基本同吃同住,有时颜色给得多了,纵容多了,他还会蹬鼻子上脸。
“想吃肉!”年少的他不满地看向盘中那些清汤寡水,双手握住离仑一只手掌,过去亲脸,用自己最讨人喜欢的笑看他,“真的很想吃,好吗?”
离仑每到那时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水,这种情况,玉衡通常会加大力度,等他放下杯子就探身去环抱脖子,边亲脖颈边闷闷说,“好不好呀。”
这招屡试不爽,次次都会成功,玉衡把这个办法自豪地告诉人参老头,对方用粗壮的胡须用力敲他的头,表情怪异,少年笑得灿烂,根本不懂什么,那个大妖同样一根筋。
人参老头说,“月宝,你是男人,怎么能像个女娃娃对离仑做出那种无礼的行为,你是男人,他也是。”
“可是他们都很开心啊。”之前的神女、以及赵远舟都挺喜欢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这样做,什么男人和女人,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他敷衍地应,“知道啦知道啦,你不要担心了,你不是让我讨离仑开心一点嘛。”
人参老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玉衡。”他听见有人叫他,回过神,赵远舟已经到面前,伸手给他擦眼泪。
眼里同样有红血丝。
他的手很冷,玉衡顿时觉得自己心也冷了,三万多年的陪伴相处都能狠下心,自己会在他心底是什么地位呢,他又痛苦自己为什么这样想,他怎么能怪赵远舟呢。
一直以来不是看在眼里吗?对方几乎无条件溺爱,他头都要炸了,靠在赵远舟怀里开始流泪,默默无声地流,弄湿胸前的衣襟。
卓翼宸握紧了云光剑,担心地看他。
赵远舟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带着玉衡走到了大厅门口台阶上坐下。
玉衡缓了缓,眼睛酸胀。
“我没事的。”
回到昆仑山山神庙,这个晚上他第一次失眠,好不容易睡会儿又做噩梦。
赵远舟边喝水边关上门,玉衡躺在简单收拾的铺盖上,穿着里衣,有什么心事。
赵远舟坐在床沿,玉衡就起身抱住他,圈着他的脖子,闷声闷气,“我刚才做梦了……”
“怎么了?”赵远舟脱下鞋袜,低头亲他的头发,坏笑,“不会梦见我死了吧?”
玉衡从他怀里出来,眼圈很红,嘴唇哆嗦,用手抚摸他的胸膛,“梦见你受伤了。”
赵远舟看他心疼的神情,再也忍不住倾身吻在他额头上,轻柔无比,玉衡眼睫一颗偌大的泪挂着,失神地任他动作,这个举动太过珍惜,一点一点吻过眼皮、脸颊,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心里破壳而出。
玉衡恍了恍神。
他听见赵远舟笑了笑,“只是梦见我受伤,就这么难过吗。”
玉衡抬眸,看着他有些闪躲温柔的眼睛。
他淡定地对视了会儿,好像想说什么,脸上一红,还是垂下视线。
玉衡退开一些,双手捧起他的脸,就当赵远舟以为他会说什么时。
玉衡慢慢低头吻在他唇上。
干燥温暖的唇贴合,被牙咬了咬。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亲脸或者其他,姑且被他认为是亲昵,而唇,赵远舟只敢往那方面想。
这段关系太复杂,而且不清不楚,做尽亲密的事情又只能冠以亲情或者……赵远舟早就忍得够久了。
玉衡含糊应了声想做缩头乌龟,赵远舟不让他躲,那层窗户纸已经摇摇欲坠,就在戳破的瞬间。
玉衡不说话,用唇碰他。
赵远舟妥协般,说,“你选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玉衡看着他,凑近。
“我要亲你。”
什么后悔不后悔他根本愿意想,赵远舟从今以后就是他最重要的妖,没有其他了。他只想他能好受些,开心一些。
赵远舟一震,“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玉衡深呼口气,捂住他的唇,然后松开重重吻上去。
一吻结束,抵着对方额头,玉衡嘴唇滚烫,口中唾液苦涩,双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知道的……你也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