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两团棉絮拥入怀,中间那团抬脚踹他。
阿勒德变成精灵最大的区别是世初淳身侧常常会出现藤蔓,好似开了灵智的跟随宠物,有自己的想法。
植物喜欢阳光也喜欢水,阿诺德发色像冬季的阳光,乍一看温暖,实际微凉。世初淳自带泉水,它最喜欢在她睡着时偷偷趴上去吸取。
别的地方也有水源,只是每当它探头探脑地伸进去,主人就会抓住它的尾巴扯出来。
深更半夜还不给藤蔓吃夜宵,给自己偷偷加餐的植物有自己的脾性,受制于人就愈发用力地往里面钻。睡眠中的自动书记人偶不适地皱了皱眉,阿诺德一松手,藤蔓就迅疾地扎下自己的根,等吸饱了水分才依依不舍地爬出来,被主人烧掉。
反正主人在它就能复活。
宁做撑死汉,不当饿死鬼。
不给它喝水的主人和移动型慷慨水库,藤蔓自然更喜欢后者。是以它每天都会和修女小姐打招呼,给她献上一朵新开的小花。
这花卉是从主人那里薅的,每当主人情绪起伏,它就会开花,根据主人的情绪色彩开出不同颜色的花。当修女小姐给精灵编好辫子,满室的花香装不住,飘到了屋外。
初生的藤蔓在他们两人之间活动,勾勾这个,攀攀那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除了还有一个和自己争宠的小屁孩。
两大一小一宠物度过了一段休闲安乐的时光。
【长久地和其他人共同居住在同一个间房,入夜了也一齐就寝,不会感到不舒服吗?】齐木楠雄问。
世初淳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自己住一间房的。
在家和全家人住一间房,在学校跟同学们住一间房,工作了和同事们住一间房,拥有单独的私密空间是在成年很久之后的事了,因此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稀松平常,没什么好挑剔的。
【我感觉自己在听《悲惨世界》。】
悲惨世界?倒不至于。世事万千,各人有各人的凄凉。终生幸福安逸的也有,只是幸运名单中没有她。
提起悲惨世界,世初淳忆起了一件遥远的事。
读小学时,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手脚并用地叙述了一遍悲惨世界的大概故事内容。等她有机会看一遍全文时,却总觉得没有老师讲的精彩有趣。而后阅读的文字也基本都忘光了。
剩下零星半点的印象,不晓得是正确的记忆还是被混淆了填充进去的片段。
最为印象深刻的,是老师的长相以及她讲那故事时手脚并用,眉飞色舞的场景。
生机勃勃,富有旺盛的生命力。是个称职的教师也十分地热爱这份工作,对文章的喜爱能通过她的讲述在笔画间流出来。
班级的美术课会发放美术工具,费用开在了开学时递交的学费里。
美术老师在讲台上宣布让同学们自由创作,坐在她后座的男同学拔出胶水盖子,整瓶挤在她的头发上。
他捂着嘴,跟旁边等着看笑话的男生一起幸灾乐祸。
围观的女生见了,叫了她的名字。女孩没有一言道破,只反复做着摸头发的手势。
世初淳不明所以,跟着做了后摸到了马尾后一团黏糊糊的液体。男生们再也掩盖不住得意,开怀大笑,嘲弄声掀翻屋顶。
安分、老实,不惹事、不闹事,依然不会被无孔不入的恶放过。
男生欺负女生,在这个年纪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会趁人站起来回答问题,挪开她的椅子,害她摔在地上,引得全班嘲笑。会换着法子羞辱欺凌,不披上一层欺负你就是喜欢你的皮衣,折磨了还要恶心人已是天大的恩赐。
就像踹路边的猫,能听到小动物凄惨的嗷叫,不会有人追责。
要是被抓伤了,更能大做文章,有大把的“正义之士”支持着抓起来虐杀处死。往往对施暴者只字不提,要被伤害的小猫避免暴露自身的缺漏,忍气吞声。受了伤一瘸一拐地挪回自己的小破窝,呜咽着舔舐新增的伤口。
若戳穿他们的丑恶,自有大把“好心人”上来规劝,“孩子小,不懂事,”、“你大度点,让着他。”、“芝麻大的小事还要升堂?咋不去报警,你看警察抓不抓!女生就是爱斤斤计较!”……
不管是喜爱的娃娃,还是养护的长发,她爱惜的事物总是会被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