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聋子吗!叫你来倒酒!”
林逢春忖思着下一步,冷不丁被一彪形大汉喝住,她很想一拳揍晕这家伙,但自己势单力薄,不能莽撞,便忍气吞声地上前倒酒。
刚刚倒完,放下酒壶,楼上忽然“嗵”的一声巨响,底下人纷纷仰头朝上望,只见一个女子手持利刃,架在萧智献脖间,推着他往前走。
萧智献四肢发软,脸色畏葸,喊着“别、别杀我”。
林逢春眼睛瞪大,心中一震,那女子赫然就是谢瑧!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穿着女装?还劫持了萧智献?
“谢瑧!你做什么!”底下有一人叫道。
“哼,原来你们知道我是谢瑧!”她冷冷睥睨,“我本应在书院,为何竟到了这里!”
“这……”底下人互相看看,无人敢言语。
“萧世子好威风啊!”谢瑧将匕首送进几分,抵着萧智献下颚,“光天化日,劫了士族!还要我女装侍奉,呸!萧智献,你还要不要我侍奉了?!”
“不、不要了!”萧智献感受到刃尖的冰凉,声音颤抖,“谢瑧,有话好说、好说!”
“你欺辱我时,可曾想过现在?”谢瑧讽笑道,“呵呵,曾加诸我身上的羞辱,我要十倍奉还!萧智献,割耳朵还是割脖子?”
“你、你大胆!我是永阳王世子,你敢动我!”话没说完,萧智献觉得脖间一痛,惊叫着摸过去,再看时,手上都是血。
“实话告诉你,我蒙受奇耻大辱,未想过善了!不如与你玉石俱焚!”谢瑧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和决绝。
萧智献被血吓晕,彻底慌了:“谢、谢公子!我混蛋,我的错!你、你别冲动!”
“哼,这要看你的诚意。”
他额上的汗涔涔而下:“我有眼无珠,对你不敬,愿奉万金赔罪!”
“吓!你当我陈郡谢氏缺钱使么?”谢瑧声音又冷,“你仍是瞧不起我。”
利刃晃了一下,萧智献颤抖道:“谢公子,你、你要我怎么做?”
“我是被你从书院劫来,自然要回去。还有两人,也是从书院出来的。”
“折梅和怀袖?”
“不错。”
“你、你弄错了吧,那是陆序赠我的……”
“嗯?”
“好!好!我放她们走。”
谢瑧冷哼:“算你识趣。”接着朝下面喊,“你们听到了?萧世子要放我们三人回去。赶紧备一辆车,要三匹马,停到门口。”
底下人一时不敢动弹,萧智献急忙道:“愣着做什么!听谢瑧的去准备!”
几人领命而去。
“萧世子,口说无凭,万一我放了你,你报复我呢?”
“怎敢、怎敢。”他连声说,“从前我小看了你,经此一事,我尊你为兄。”
“哦?那要谢谢世子了。”谢瑧谑笑,“可惜我不配与你为伍,折梅!”她一声高喊,折梅即从旁边走出,手上拿着一叠纸。
“世子,此番前后缘由,俱已落在纸上,只差你按个指印,好叫我安心。”
“不、不必吧……”萧智献欲要挣扎,却看到谢瑧冷若寒霜的眼神,又一哆嗦,“好,我按、我按。”
他犹疑有顷,用自己的血在每页上都按了。
底下车马都备好,谢瑧便以他为人质,一步一步下楼,折梅怀袖俱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移动。
到了门口,有人叫道:“谢公子,一切已依你所言,快放了世子!”
谢瑧却不理睬,押着萧智献上了马车,似笑非笑道:“等我们离开曲衍,自会放归世子,你们中如有一个人敢跟上,我就一刀结果了他!”
萧智献叫道:“小心!小心刀!你们都不许跟着!”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怀袖跟着入内,折梅坐到车前,一扬马鞭,马儿即四蹄跑动,往远处去了。
众人傻眼,美姬竟会驾车?
而林逢春趁着这一阵骚乱,也不动声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