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还是摩娘子劝住了。”
夏小满清了清嗓子开始模仿:
“哈,这孽畜!寨里都满足不了她了!还敢混进放鹤书院!她当那是什么地方!也能像山寨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吗?!”
“大兄,逢春许是开了窍,想读书明理亦未可知……你忘了,小时候专请夫子教她,她都不学,也不一定是坏事……”
…………
夏小满演得开心,林逢春满头黑线:“……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给我听……你是不是就想骂我!”
“嘿嘿,哪有!”夏小满止住戏,道,“所以,摩娘子让我来问问情况。”他一把揽住林逢春,在她耳边问,“所以,你看上了书院里哪个郎君?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林逢春抖开他的手,一脸嫌弃:“你从哪听来的?”
“涧石寨上下都这么说!”夏小满拍拍胸脯,“我回去问过了,都说你抢郎君成亲,抢到第三次成了亲,第二天又放了……唔,是个谢氏公子,然后你就去书院了。”
“当然,你抢人成亲的事,总寨主听到也气得不得了,当即一拍桌子激动大骂,说……”
夏小满正欲模仿,林逢春强硬制止:“打住打住!不用学了,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怎么骂我。”
“你不是想知道情况吗?事实就是,我来放鹤书院读书学习,没别的。”
“哈?!”夏小满万分不信地摸她的额头,“逢春,你得什么病了?这么严重?”
“去你的!”林逢春打开他的手,“我就是顿悟了,觉得人还是要多学习多读书,不行?”
夏小满围着她转了一圈:“不信。”
“爱信不信。”她翻个白眼,“总之就是这样,你回去禀报吧。”
夏小满摇摇头:“逢春,寨中多好,我想不通……我若能做寨主,可舍不得丢。”
林逢春抱臂,似笑非笑:“现在涧石寨缺个寨主,你和阿耶说,也弄个寨主做做?”
夏小满眼中闪现一丝雀跃,随后苦着脸道:“涧石寨那帮子人,要么服总寨主,要么服武力,两样我都不沾……你说你怎么是总寨主的女儿,还比我能打?”
“小满,你九岁入寨,可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不知道我怎么变能打的?”林逢春眯起眼。
夏小满嘴唇抖了抖,林总寨主那不要命的训法,不死也得脱层皮,大冬天那么冷,只准穿单衣,在外面扎马步举石锁……若没有摩娘子,她能活多久都不好说。
“当然知道,开玩笑罢了!现在盘龙十四寨的寨主,个顶个的能打,我的水平,可不敢!”夏小满摆头。
林逢春想了想,又添加几句:自己诚心求学,在放鹤书院不会惹祸,不会暴露身份,若出变故,自己会好好解决,绝不拖累寨中。
夏小满边记边惊叹地呃呃啊啊,仍是问:“逢春,你到底怎么了?!”
林逢春狠狠给他个凿栗:“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人就是会变的!怎么了!”
“没怎么……”夏小满揉揉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给我回去按实话说,别多出来有的没的!叫我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林逢春不放心,叮嘱一句。
“知道知道。”夏小满头上还很痛,“哦,对了,这里是我们寨的一个据点,以后有人有事,就在这里碰面。”
林逢春方有空审视四周,是个不大的方正民宅,一进三屋的布局。
“我记得诸衍从前没有据点啊?”
“是,这是新建的。”
林逢春诧异:“阿耶又赚了一笔?”
“那就不知道了。”夏小满道,“听摩娘子说,早就想在诸衍置地,一直没机会。”
林逢春和夏小满交流完最新情况,匆匆别过。
她赶到丰泰米庄,和朱氏母女汇合,一同回书院。
谢瑧要去学画,林逢春没事就翻《千字文》温习。这本《千字文》是谢瑧特地从集市买回的,每日教她八个字。
不知何故,从前阿耶请过夫子,也见过千字文,她是半个字看不进,撕过七八本,气得夫子吹胡子瞪眼。
现在谢瑧教,一笔一画,她都学得进去,算算日子,已经学了一百六十多字。
谢瑧说,等她识字认字效率高了,每天就得加量。
除了认得,还需会写。谢瑧不在,她就霸占正屋的书案,照着字临摹,虽写得七歪八扭,好歹是字,无比巨大的突破,她自觉十分满意。
呃,好像谢瑧提醒过自己要抄院规,但,谁高兴抄那玩意儿,何况五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