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过了几年,‘我’带着那个孩子回了国。”霍观澜继续说道,“大概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上体育课的时候突然昏倒被送进了医院。”
程河眉头皱起来:“生了什么病?”
“一种罕见病。”霍观澜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
程河听着听着心脏微微悬起。
他看见过这种罕见病的资料。
在霍观澜的办公桌上。
霍观澜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医药公司工作,公司除了自己旗下的研发团队,还和本地的高校有合作研究项目。
霍观澜一直都和那些研发人员走得很近。
程河曾经以为她是兴趣使然,此刻再听她提起那个莫名其妙的连续剧噩梦,却又有些不大确定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那些梦的?”程河问道。
“还没出国的时候吧。”霍观澜垂眸喝了口柠檬水,“不过那会儿兵荒马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赶在了一起,倒是没有太在意噩梦的事情。”
发生在她身上的光怪陆离的事不止这一件,她起初并没怎么在意。
后来女儿降生,她决心埋葬过往,不再频繁回忆往昔,偶尔再想起故人的名字和样貌也心无波澜,但梦境却没有这样轻易终结。
程河张了张嘴,半晌才问:“那个药,研发的怎么样了?”
霍观澜轻描淡写地说:“还没有什么眉目,因为病例太少就算研究出来也很难有多少效益,公司那边有意削减他们的研究经费。”
“需要帮忙吗?”程河问。
他对医药这块一窍不通,平常生病感冒吃药都是抓到什么药吃什么药——当然是霍观澜不在身边的时候。
但如果只是缺钱,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暂且还能支撑一段时间。”霍观澜摇了摇头,又轻笑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坏事。”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研究团队里有个华裔博士,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去处,但是他的老师对他恩重如山,所以他甘愿蜗居于此。”霍观澜晃了晃杯底那两片柠檬,“虽然其他同事不太喜欢他。”
“你是说赵博士?”
“对。”
程河点了点头,念头一转就明白了霍观澜的意思。
之前接送霍观澜上下班的时候,他和那位赵博士有过几面之缘,性格是闷了一些,但并没有什么讨人厌的粗鲁恶习。
只是典型的东方人长相在那里恰好不怎么受欢迎。
一时的排挤针对能忍,但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忍不了一辈子沉寂于他人脚下的。
霍观澜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过两年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