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混得落魄了才回来抱大腿。

难得的是薛焕奕愿意娶她进门，连那个小拖油瓶也一并认了下来。

出事之前他们结婚在即，薛父虽有不满，但相信长子的分寸，并未出言反对，还额外备了一份丰厚的过门礼，准备等儿媳进门就转让一些股份保障生活。

乔灵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杀死自己的饭票。

她真正想害的人，是薛柏瑜。

只不过当时薛柏瑜为了追求爱情和父母大吵一架，差点连身上衣服都扒下来还给父母，冲出家门的时候是从手机上叫的出租车。

薛焕奕半夜冒雨出门，没有再把刚回去休息的司机叫起来，想着要是劝说不成就把车给弟弟留下，有些证件还在那辆车上。

阴差阳错之下，薛焕奕成了那个替死鬼。

若非如此，乔灵玉也不会因为遗憾怨恨显露端倪，并且在准备好下第二次手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当年的事故里，乔灵玉是罪魁祸首，安素筠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薛柏瑜闹出争端又畏惧真相不敢面对，大哥或许是被蒙在鼓里，或许是暗中默许……纵观结果，最无辜的莫过于霍观澜。

但霍观澜已经走了。

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薛柏瑜比谁都清楚她是多么干脆果决的人。

“素筠前两天在电话里哭，说要是有机会，愿意跪在你们面前道歉，我看她哭得是挺伤心的。”薛夫人搂着猫絮絮说道，“这么多年了，也不是硬要你们有什么发展，就当个普通朋友，安家最近动作也不小……”

“妈。”薛柏瑜打断了她，“发现乔灵玉才是幕后真凶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薛夫人动作一顿。

薛柏瑜语气淡淡地说：“我在想，幸好不是你。”

薛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怀中的猫咪被抓得痛了，凄厉地尖叫了一声，扭着身子从她身上跳开，一溜烟跑远了。

薛夫人摸了摸手背上的红痕，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你哥下手，那可是你爸的命根子。”

薛柏瑜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道：“当初信了安素筠的鬼话是因为我傻，妈你对这种两面三刀的人那么宽容，是因为安家有价值，还是……你就是唯独讨厌观澜呢？”

薛夫人渐渐冷了脸色：“薛柏瑜！我是你亲妈！”

“我知道，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恨你的。”薛柏瑜喝完杯子里的水，将水杯砰的一下放到桌上，起身离开，“我去休息了。”

薛夫人盯着餐桌眼神放空。

等到薛柏瑜准备上楼的时候，薛夫人忽然叫住他：“那个小拖油瓶，怎么办？”

“我可不想养杀人犯的儿子。”薛夫人语气冷淡地说道，“而且那小拖油瓶那张脸就只能看出他妈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

“养着吧。”薛柏瑜顿了顿，“好歹也是大哥唯一的血脉。”

“你要是不想看见他，就叫人送到我那里去。”

“反正，我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家里总要个继承人的。”

“薛柏瑜！你在说什么胡话？！”

薛柏瑜没再理会他妈，转身上了楼。

一个杯子从餐桌那边砸过来，咚的一声撞到墙上，哗啦啦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