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薛二少的女朋友是个草包花瓶,徒有其表,实际上虚伪做作,满身小家子气,毫无长处,只有——”勾男人的本事还不错。
程河说着说着自己顿住了。
知道霍观澜的名字之后,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她和传闻中那个勾得薛二少和父母反目成仇最后又被抛弃的白莲花对上号。
但也只有名字对上了。
霍观澜没刻意掩饰过自己的过去,也并未否认自己和薛家的关系,程河却总怀疑传闻中说的是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人。
所以他毫不设防地当着霍观澜的面提起那些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传闻。
只是说着说着,他忽然想起他从未问过霍观澜为什么要出国。
传闻说霍观澜家境不好,连上大学的钱都掏不出来,更不必说出国了。
这么长时间,她一次都没和国内的亲人打过电话,也不曾有国内的亲友主动关心过她的近况。
他自己是被“流放”至此,早对所谓亲人心灰意冷,认了自生自灭的命。
那霍观澜呢?
早在出国之前,程河就听说薛二少和他爱到死去活来的女友分了手,转天就和门当户对的某位大小姐订了婚。
周围人都在嗤笑没权没势的底层野丫头豪门梦碎,程河从不关心这些八卦,也没有朋友,每日只往来于学校和医院,却还是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他妈妈还清醒着的时候,护士也会把这些事当做好笑的八卦说给她听。
妈妈神情恹恹地说,那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少说两句吧,就当是积点口德。
那些人就不再当着她的面谈论这些八卦,转而在病房外的地方谈论得热火朝天。
程河从前对八卦漠不关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在脑海里留了个浅浅的印象。
如今多了点常人该有的好奇心,却冷不防地当面踩起了雷。
霍观澜再怎么心大也是个会有情绪波动的普通人类。
程河讪讪地闭上了嘴巴,拿余光瞥着霍观澜的脸色。
霍观澜并没怎么生气,只是挑了挑眉问:“怎么不说了?”
程河撇过头说:“不记得了。”
“是吗。”霍观澜表现得漠不关心。
“背后论人是非,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小人行径。”程河顿了顿,又说,“还是薛家那些人最可恶,竟然任人传出那样的流言。”
说不准还是故意的。
程河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那些“豪门”。
说完就被霍观澜用笔杆敲了下脑门。
“不是说不在背后论人是非吗。”
“我又没说我是什么好人。”程河理不直气也壮,他斜眼觑着霍观澜,“你不会是还想着那个人吧?”
“过去了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但在物质上他们确实不曾亏待过我,没有感情也有恩情,不算爱人也是金主。”
“你们还有联系?”程河其实有注意到霍观澜偶尔会关注薛家的近况——公司运营的近况。
“没有。”霍观澜否认,“不过未来如果有机会还了这份恩情,才算是真的两清。”
“因为他们给你妈妈治病?”
“对。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他们让我妈妈多陪了我三年,让我有机会带她去看一眼樱花和梅园。”霍观澜说道,“不过那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了。”
程河盯着她看了片刻,朦朦胧胧感觉抓住点什么,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以后……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是债就能还。
用金钱衡量的债,总有能还完的一天。
程河抽出了第三张试卷,写作业写出了一种打鸡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