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慢吞吞点头:“哦……谢谢你关心,不过我有时候不回来睡,也正常。”
慕容山端着托盘的手指微微用力,直到泛白,他才艰难地露出一个笑:“殿下说的是,先把这碗糖水喝了吧,这是臣炖的,解暑又对身体好。”
谢映看着那碗雪白的东西,莫名不大想喝,“不了,你端回去吧,我暂时不想喝。”
慕容山转身准备走回去,谢映又开口:“你今天是不是见到傅清鹤了?以后别和他说话。”
慕容山挤出一个笑:“殿下说得我不明白。”
谢映皱眉,语气直白:“你为什么不明白?我说得很清楚吧,不要和他说话,不管他怎么样。”
谢映直勾勾地盯着慕容山,不带一丝情愫。慕容山眼看着,这双眼睛里的情愫,一点点消失,明明不久前她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是有感情的。
但现在这双眼睛越来越像这三年来的眼睛了,只有在看向傅清鹤的时候有温度。
慕容山苦笑一声,端着托盘退下去。
谢映一进门,就看见含莲在忙碌,她大大咧咧坐下来:“给我弄点水。”
含莲端上来一碗果木羹,还散发着屡屡冰气,香甜的味道不用仔细闻都能感受到,谢映坐下来,“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最讨厌吃这种东西。”
她还是想吃辣的。
含莲回:“这是傅公子今日端来的,是他亲手做的,一直放在厨房里。”
谢映挑眉:“那我也不吃,端走。”
含莲弯腰将东西端走。
谢映看了会儿书册。
谢映喝了点茶水。
谢映洗漱完毕。
“把那碗东西端来。”谢映叹了口气,撑在桌上,“不吃可惜了,边关将士可没有这种东西吃。”
含莲忍着笑,把那碗东西端上来:“殿下,您要吃什么东西没有,还不是因为傅公子。”
谢映看过去:“你敢笑话我了?我只是担心浪费。”
含莲:“殿下明明……”
“下去。”
谢映舔了舔唇舌,将最后一勺甜水咽下肚,傅清鹤做的东西好像多了一丝香气,她有些上瘾。
只是这缕香气从一开始若有似无,到现在她已经无法忽略。
*
绿杨酒楼,长安最大的酒楼,名流豪绅出入场所。
谢映打量着四周,她穿了最低调的衣服,头上戴着围帽,环视一圈,最后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雅间。
“客官,您这边请。”店小二打开里面的雅间,谢映走进去。
房中已经坐着一个人,谢映走过去,缓缓摘下帽子,她打量着眼前这人,满意地点头。
“您已经三年没有联系我了,不知这一次怎么突然发信?”男人笑着说。
“金尾,好久不见,你还是这幅样子。”谢映点了点头,让店小二上菜,“我给你发信,还担心你换了地方。”
金尾眉间一颗红痣,让这个长相明丽的男人多了一丝神性,他常年行走于世间各地,前不久才从南疆回来,他也是谢映三年前时常联系的线人。
“老师去世前,把你留给我,想不到短短三年,你辞官了。”
金尾摇头:“在南疆,看见了一些事情,做官什么的,不是我的志向。”
“你从南疆回来的?”谢映皱眉呢喃了一句,“好巧,又是南疆。”
金尾撩开自己的手腕,“说到南疆,殿下你知道南疆有一样东西吗?”
谢映看向金尾手上的纹路,动作一顿,弯弯绕绕的纹路从他的袖子中伸出来,紫黑色的纹路,和傅清鹤身上的纹路有些像。
“这是我去南疆时,当地居民给我种的,不过蛊虫已经死了,只是纹路还未消散,我第一次见到,南疆的人几乎都会炼蛊。”金尾闭上眼睛,“不过现在……南疆的村寨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再过十年,南疆的蛊虫就会死光。”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金尾回答:“我算出来,殿下将会有一场浩劫,如果没有解蛊之法,有可能会成了蛊盅。”
“会死吗?”谢映动作一顿,她夹了两筷子菜,一把塞嘴里,“不过就是虫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金尾把东西递给她:“这是您要的,这三年谢于曼和匡钧的财政来往,您猜得不错,她确实贪了不少,三年前你在南疆遇难,也是她做的。”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谢映还是吓了一跳:“她从三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金尾轻笑一声:“想起来,三年前还是我去南疆把你接回来的。”
谢映听见这话,连忙问:“是你?你那时候见到我,可有什么变化?”
金尾年纪和谢映差不多,他神机妙算,当年同时拜了凌将军为师,他很清楚谢映在担心什么,“你那时候……很……”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我也不好说,你和那个男人很不对劲……就像是中了蛊一样,全身心都只有这一个男人。”
谢映筷子一顿。
就在这时,一人猛地打开房门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