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得意地笑起来,他心底疑惑,方才扇他那样重的力气,怎么现在柔柔弱弱的?
“王公子这是在……?”一道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令王鸣身形一滞。
傅清鹤怯怯地低着头,拢了拢身上被弄皱的衣服,他抬头看见是谢荷,感激道:“谢大公主。”
王鸣气不过,看向坐在主座的谢映,“二公主!求您救救我,我没有冒犯傅公子的意思啊,是傅公子撞上来的!”
谢映身边坐得不再是傅清鹤,而是慕容山,她正吃着慕容山喂的东西,压根没看向这边。
“这是怎么了?”
谢映皱眉走过来,一眼就看见捂着手臂的傅清鹤,他似乎很痛,始终不肯抬头。
“是、是傅公子不小心撞上了我,起了点冲突……”
谢映皱眉,又问傅清鹤:“是这样吗?”
傅清鹤说得不清不楚:“殿下认为的,就是对的。”
谢映:“……”她怎么可能听得懂这话。
谢荷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如此,还请王公子认清楚,这里是怀善公主府,都给个面子,不要起冲突了。”
王鸣气哼哼地离开了。
谢荷又说:“雀纱,你带傅公子下去包扎一下。”
恰好经过谢映时,傅清鹤的手放了下来,她才看清楚男人手臂上的伤口。
“等一等,傅清鹤跟我来。”谢映一撇嘴,起身走向房中。
伤口不深,但流出的血却是实打实的,看上去怪狰狞的,傅清鹤垂眸给自己包扎。
包扎伤口谢映是不会的,她就站在一旁,也不给他叫侍女帮忙,看他一个人忙碌。
谢映看着,想到谢荷说的,傅清鹤是土生土长的南疆少年,读了没几年书就做起了游医。
如果不是谢映,或许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南疆大夫。
南疆和靖朝关系紧张,南疆算是靖朝的附属国,力量比不上靖朝,但这几年两国关系逐渐紧张,来往不再频繁。
谢映记忆断在刚去南疆的时候,因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遇上傅清鹤的。
起初傅清鹤有过挣扎,他极力反抗,不肯留在靖朝,更别说还有家室,谢映无疑是把人打断了骨头,强取豪夺。
她这三年到底着了什么魔,那个谢荷口中对傅清鹤偏执狂傲的人真的是她?
谢映试图沟通:“你的伤口疼吗?”
傅清鹤抬头,一双眼睛倒映出谢映,有些惊异和猜疑,唯独没有欣喜。
他干巴巴地回:“不疼了。”
“咳,你应该知道了,本公主失忆了,不记得以前对你做过什么。”
傅清鹤恰好低头,眼底泛起一股冷意,显然是不信的,仿佛在思考谢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咚。”一声轻响,是那块碎片掉在了桌上,带了些血迹。
谢映急忙靠近,这样一来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谢映心跳加快,又闻到了那股香气,她无意识舔了舔唇瓣,有些隐密的渴望在骨子里翻涌,想要凑上去深闻。
“疼不疼呀?”谢映问他。
傅清鹤摇头:“我包扎好了,不劳烦殿下在这等着了。”
他说完就要起身,谢映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但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了下他的衣角。
“等等,本公主有话要说。”
她力气不大,原本以为抓不住的,谁知道傅清鹤还真就停下了。
谢映酝酿了一会儿:“我可以放你走,我对你做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要是心有怒火可以——”
“殿下什么都没做错,是臣做错了,臣不会离开。”傅清鹤说完这一句,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谢映一出门就遇上含莲,她只好把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您说要放傅公子离开?”含莲拧眉,“哎呀,殿下!您真是糊涂,这三年您也说过要放傅公子离开,但不出两天,又会像以前一样把、把傅公子关在房中,甚至因为傅公子真的想离开更加生气,您这不是在威胁傅公子吗……”
谢映自认为很讲道理,她扶额:“荒唐,我何曾说过要威胁他?”
“可傅公子不敢离开了……”
“他敢!本公主让他走!”
含莲顿了顿:“您现在不就在威胁……”
谢映走出去,脚底踩到了什么,她捡起一根绸带,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
“叮铃铃。”无端地晃了两下,这声音有些怪异。
这种东西想来也只有南疆来的傅清鹤会有,谢映皱眉将东西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