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诗兰瞪大眼睛,这还是第一次,姜晏予强势地和她对吼,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感觉到自己的女儿,正在脱离掌控。
“啪”
掌心传来的热度以及姜晏予脸上逐渐发红的印记昭示了她刚刚所做的一切,罗诗兰并未停手,又左右开弓,用另一只手给她再来了一个结实的掌捆。
姜晏予的脸颊宛如晕染了天边的彩霞,凑近看还能看出清晰的指头印。
“姜晏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罗诗兰不解气,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拽,拉扯她疼得站立不稳,半弯下腰,“你也要像你爸那样,为了别的女人和我叫板!”
十年前,姜父找了新人,将她们母女二人赶出那个城堡一样的居所。
一直温文尔雅、举手投足皆有大家闺秀风范的罗诗兰就疯了。
她会安安静静地拿着剪刀,修建植物的枝条,无意间再回过神看,早已将其剪了个精光。她也会神神叨叨地在家里走来走去,偶尔回头,会发现她突然跟在一个人的身后,脱掉鞋亦步亦趋地跟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外祖父外祖母被折磨得很是崩溃,他们经常会心疼地搂住自己的外孙女,告诫她母亲生了病,千万不要惹她不愉快。
所以姜晏予从未反抗过。
但是她不知道,母亲竟会毫不留情地动手打人,撒泼般将她比作父亲,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剐她个干净。
“妈......你松手,你到底在说什么......松开我!”
姜晏予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力气有点比不上瘦弱的母亲,她见自己挣脱不开,便顾不上别的,直接伸手一推。
罗诗兰整个人撞到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柜子发出要散架的哀嚎。
姜晏予吓坏了,赶忙去扶:“妈,妈你没事吧,受伤了吗,我马上去叫医生来......”
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胳膊,手的主人在前几分钟用它轻轻安抚过自己,也同样用它留下了脸上的疼痛,现在再次触碰上身,惊得她打了个冷颤。
“你别管我,你要管的不是这个,跟她离婚,跟那个向祁清离婚......”
罗诗兰的手紧紧抓住她,眼中满是苛求:“想想当初你爸身边那个女人,你好好想想,向祁清她花言巧语,她只知道欺骗你啊,妈妈是为了你好!”
“那就骗好了!我愿意被她骗一辈子,只要她不离开我,怎么样我都认了!在这世上我只要她一个!”
姜晏予不退让,说得坚定无比,那双眼睛与她父亲如出一辙,让罗诗兰晃了神。
当初姜赋安,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他在这个世上只要一人。
为什么连自己生的女儿,也会有那个恶心的男人的影子?
罗诗兰好似摸到了烫手山芋,她慌忙放开姜晏予,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手里握紧自己的包,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妈?你真的没事吗,我刚叫了医生,她在来的路上了,你去沙发上坐一会。”
“我没事,我没事......”
她一边开了门往外走,一边口中不停轻念:“但你会有事,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妈妈说的,都是对的。”
坐在回A市的车上,罗诗兰静默半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最常拨出的电话。
“小陈,把这个人给我查个透透彻彻。”
电话那边,舒缓而平稳的女声传来,说话一字一顿:“罗姐,查谁?”
“祁清,中午一起去食堂啊!”
涂思竹再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故意声东击西,正在喝水的向祁清被她吓得一呛,狠狠咳嗽了好几声。
“咳,什么时候你能正常点出场,我就谢天谢地了。”
涂思竹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气,自从两人熟络起来,说话也渐渐变得不那么拘束,已经处成了朋友。
那场不愉快的宴会结束后,过去了大概有半个月,谷文珊再没在律所露过面,黄主任也是讳莫如深,不肯透露只言半语。
而向祁清按约定转到了涂思竹的名下,实习工资还提高了,甚至涂思竹还私自做主,提前给她预支了一部分,以解了她燃眉之急。
她用钱付了房租,剪了头发,心境也再不如以前那样郁结,明媚了不少。
最近梦里,也不会老是梦到姜晏予。
她觉得自己是放下了。
除了一个结婚证书外,两人之间再无瓜葛。
涂思竹满脑子想的都是食堂的饭,她站直身体,冲门口望了望,突然张口喊道:“小玥,你中午有约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坐在前台百无聊赖的行政郝玥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头也不抬:“你和谁啊,如果你要是敢说是你和你幻想出来的朋友,我一定会过来把咖啡从你的头顶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