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披了件黑色大衣,手里举着把灰色大伞,正正好好将他和自己罩在下面。
温予年低头,捂住冻得红彤彤的手,刚刚自己穿着室内的衣服就跑出来了,这会风一吹冷得发抖。
谢余把一件小棉袄搭在他身上,道:“玩够了吗?”
“嗯。”
“回家吧。”
“好。”
温予年揪住谢余的衣角,指尖通红。
“我抱你?”谢余张开双臂。
想到白天的近距离接触,温予年摆头拒绝:“不要。”
温予年提起脚,往回走。
他抬起右脚时还是好好的,直到脚掌再次落下,脚后跟没入刺骨的雪,产生剧痛。
“嘶。”温予年重心不稳。
谢余有力的手拉住他的手肘,温予年才没至于摔个狗啃泥。
他顺势半弯腰隔着鞋子摸了摸肿起的脚后跟,龇牙咧嘴的。
有点疼。
“你想这么回去?”
温予年倔强道:“对啊。”
谢余捏着伞柄,蹲下身,与温予年对视。
温予年往左移开视线,他就追上,往右回避,他又立刻跟上来,想把温予年里里外外看个明白。
“你想怎么回去?”
看到谢余把主动权交给自己,温予年没有再回避视线,来了几分兴趣:“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
谢余难得如此善待自己。
温予年要做个在梦里想了无数次的事情,壮着胆子道:“我要骑到你的头上。”
谢余想过他可能会要糖果,游戏机,礼物,没想到会是这种小事,人怔了一会儿。
温予年一瞧谢余呆在原地,僵硬补上一句:“的背上去。”
说着,他咽咽口水,还是收敛一点,不能把谢余给惹生气了,万一把自己赶出家门,得不偿失。
谢余:“背还是骑?”
温予年心里想说骑,话到嘴边就变成:“背吧。”
以后时间还多,不差这一时半会。
这次,是温予年敞开怀抱。
谢余转过身,纤长的手指一动,示意他上来。
温予年爬上谢余背部的瞬间,信息素的气味交融,但强势的红酒有意收敛,浓缩为少少的一点,没有超过皮肤的范围。
而水蜜桃的气味有些肆无忌惮,若有若无的包裹试探,在红酒的调和引导下,趋于平稳,与红酒保持着安全距离。
温予年控制自己的上半身,没有全部贴着谢余。
而谢余用一只手就包住他的屁股,把他安稳地托着,另一只手举伞。
温予年道:“你把伞给我吧。”
谢余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把伞递给他。
就这样,温予年两只手绕着谢余的脖颈,安安分分地撑好伞。
尽管温予年侧着头,但呼吸不免还是洒在谢余后颈。
其实温予年大部分时间没闻到过谢余信息素的味道,基本都是来自衣服上的残留,而不是自然流出。
除了有些时候,谢余想提前告诉自己,他来了。
雪地上,一大一小拖着长长的影子,回到温暖的房子。
一回到家里,温予年就从谢余身后跳下来,踩着鞋柜,滑到椅子上,然后安全落地。
谢余打开高悬客厅的水晶灯:“回去洗澡,洋葱味太重。”
温予年金鸡独立,跳往沙发的步子一僵,攥紧兜里的纸巾:“哪有?你闻错了。”
“是吗?”
“不是吗?”温予年内心小鹿乱跳,表面上倒是冷静。
谢余没有回答,径直走向杂物柜,在里面提出一个白色药箱,抬眼发现温予年才跳到一半,便两手叉住他的胳肢窝,像捉小鸡一样把他提到沙发上坐好。
“你干嘛?”
谢余取出棉签、酒精和红花油:“惩罚。”
温予年往后缩了两下:“惩罚什么?”
“天地良心,我什么错事都没做。”
怕谢余不相信他,温予年四指朝天,一脸认真地发誓。
谢余摸上他的右腿,一层层脱掉棕色雪地靴和白色厚袜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觉之前的撞伤竟然这么严重,肿起的鼓包像是要刺破皮肤。
“怎么弄的?”
温予年指指桌角:“不小心撞的。”
“第一个错。”
谢余说完这话,温予年的脚后跟就被涂上消毒酒精,有点刺刺的,疼倒是不疼。
温予年自知理亏,也没回嘴。
“还有其他错吗?”谢余扭开红花油的盖子,均匀的抹在两手间,来回搓热。
温予年:“不……不知道。”
“行。”
谢余没有追问,手掌覆上脚后跟,颇有手法的打圈推拿,化开堵塞。
只是偶尔他会用上一点劲儿。
温予年闭着眼睛,泪水溢满眼眶,大嚎:“疼疼疼。”
“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