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开到他和谢余那天晚上睡觉的地方去了。
在立交桥上了又下,谢余再次启唇:“这家私人菜馆保密性好。”
温予年不想回话,谢余指的私人菜馆是自己生日凌晨和圈外好友聚会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头脑里一片风暴,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在这附近绕来绕去。
难不成谢余想起他的真实身份了,温予年率先出击:“你想说什么?”
谢余细长的手指停下敲动:“我们要不要先去温予年家?”
脑海里的警报器作响,温予年收回支在门外的手:“你想干什么?”
“你的衣服不带走吗?”谢余手指点点车标,一看就是找了个借口。
温予年快速推算可能性:“不用。”
谢余不缺买衣服的钱,一副别有目的样子:“你的洗漱用品?”
“不用。”
“被子?”
“不。”
谢余目视前方,看着道路变化,说出最终目的:“我想找温予年。”
温予年玩弄车载AI的手一顿,扬起下巴:“找他干嘛?”
“我说过的。”
他是他的妻子,是自己的妈咪。
温予年吐出一口浊气,想不通谢余对大号的自己怎么这么执着:“妈咪回老家了。”
“老家?”谢余显然还没恢复记忆。
温予年稍作解释:“沐阳市。”
他、谢余,再加上蒋逆,都是在沐阳市读的书。
小学是他和谢余,初中是他和蒋逆,高中三人行汇聚,大学分道扬镳。
谢余薄唇绷成一条线:“我好像在那见过你。”
“见过我?”温予年抬眸,谢余是认真的。
那就是小时候的自己了,看来他有一部分小学时期的记忆。
不能让谢余回到沐阳市,那里有关自己的记忆太多了。
稍稍恢复一点,便能揭穿现在的身份。
温予年发誓要捂好小马甲。
“我们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谢余眯起眸子,借人影反光盯着他:“我们?”
“你、我和妈咪。”温予年编造,尝试让假现实绕成一个天衣无缝的圆。
谢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按失忆前的备忘录,我下午有个居家采访。”
顺带一提,外界还不知道谢余失忆的事情。
温予年不以为意,轻轻“哦”了一声,和自己关系不大。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谢余回的是临近郊区的别墅,附带一个占地几百亩的大花园,里面有一颗高大的青松。
如今正是雪多的天气,从上到下都挂满了雪团,树枝间还有尚未撤去的圣诞节彩灯,应该是不常回来。
而客厅的落地窗刚好以此为背景,欧式壁炉晕着温火,配上地暖,哪怕是偌大的内部空间里,也挤满了热气。
温予年藏在一二楼的旋转楼梯处观望,一楼就留给谢余做采访了。
谢余换了件米白色V领毛衣,配着卡其色大衣,柔和的色调让他本身的棱角被磨平了许多。
前面的问题很无趣,无非是关于新年计划、参加年末盛典的感想以及出车祸后的礼貌慰问,总体而言没有超出隐私界限。
纵然是被刘姐称为问问题尖锐的杂刊,在谢余面前也不敢轻易造次。
“谢余老师,”站在最后面的一位工作人员上前几步,“您到目前说的答案都很模板化。”
温予年提起精神,好玩的来了,他不清楚谢余知不知道。
真正的操手是这位不起眼的场外助理。
开始给谢余做采访的人是个实习生,他每问一个问题,都会无意识瞟向最后面的工作人员。
而这位助理会微笑或面无表情。
在前面,他嘴角上扬的次数寥寥无几,对问题不满意,对答案也不满意。
实习生整理好桌上厚厚一叠的采访稿,自动让座后,场外助理拿出正式采访证件。
“刚才的部分就当是热身,”他取出一张薄纸,是他多年采访给予自己的自信,“我其实今天就想问一个问题。”
谢余双手交握,微微颔首:“期待许久。”
“您和温予年老师是什么关系?”
楼下,他礼节性微笑自嘴角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