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渣男:【我理解。】
温予年见效果达到,适时抽身:【照顾好年有余,我有空会去看他】
而后他又补上一句话后,便关掉聊天界面。
谢余坐在那,埋头瞧着手机里的最后一句话,像是要看出一个洞。
“哥哥。”温予年扯扯他的衣角。
谢余清咳一声,遮住聊天记录,周身不再是低气压:“自己找过来了?”
“对,我问了路上的叔叔阿姨,他们说你在这。”温予年装得很无知。
谢余缓缓道:“你想去散步。”
“嗯对,想和哥哥一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请526号领取检验报告。”
谢余起身:“我去拿报告。”
温予年面色一僵,难道已经把头发送进去了吗:“速度好快。”
“工作日人少。”谢余补充道,说着便在领取窗口递上号码。
温予年大脑飞速运转,蒙着细细一层汗,已经在想要怎么逻辑自洽地解释这一系列的乌龙,还额外祈祷奇迹发生。
果然奇迹没那么容易出现,报告单的封面是几个大字——“信息素遗传亲子报告”。
他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谢余没有作声,仅仅是默默翻看。
温予年紧咬下嘴唇,再翻一下就是最后一页结果,他的潜入计划在失败的边缘疯狂报警。
可谢余停下了,答道:“不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
“哥哥开始以为它很重要,刚刚突然没那么在意结果了。”谢余拉着温予年的小手,走到垃圾桶边,然后把报告单扔进去。
温予年屏气追问:“不看看吗?”
谢余摇摇头:“我已经确定了。”
确定了?没有质问自己。
那说明最后一句话起作用了:【顺便也会看看你】
“他说,他会来见我,这就够了。”
谢余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道,眼底的冰层似有若无地化开一点。
不过温予年听到了,小孩子的听力一向是敏锐的。
他心里不是滋味,脸上暂且胜利的笑意退却。
那是一颗高悬头顶的胡萝卜,要等到谢余拨开迷雾步步走近后,才会发现那连胡萝卜都不是,只是一个橘色的毛绒玩具。
谢余再次问道:“温予年和蒋医生之前是什么关系?”
温予年回想起高中的三人行,有他,有谢余,还有蒋逆:“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但你、妈咪和蒋叔叔对彼此而言,都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哥哥你还是自己想起来比较好,”他借额前的刘海挡掉情绪,“因为我也记不太清了。”
他只能依稀想起最初和他们的事情,后面的记忆一片空白,直接跳转到读首都电影大学的日子。
刘姐说,这是正常的,不重要的记忆忘了就好。
谢余没再说话。
外面暖阳正好,化作一片金沙揉进水面。
因为有恒温系统,虽然仍是下雪的天气,但中心喷泉没有厚厚地结上一层冰。
一大一小漫步在石子小路上,片片雪瓣滑过睫毛,擦过高挺的鼻梁,落在红艳欲滴的嘴唇上,最后被小小的舌头卷入。
温予年走得脚酸,蹦蹦跳跳地爬上长椅,晃着腿。
谢余也在他身边坐下,拂去头上的落雪。
“哥哥,你当时为什么指名给妈咪打电话?”
“这个嘛,”谢余歪了下头,“因为备注。”
他解锁手机,切出联系人界面,半弯下腰交给温予年。
一个醒目的词语:“蠢货”。
下面是一行小字点评:“此人智商低于平均水平,情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温予年就不该看,先前愧疚的情愫伴喷泉变化而极速散去。
“你还不识字吧?”
温予年还得保持幼崽形象,爱搭不理地“嗯”了一声。
“备注是,重要的人,”谢余断句停顿,“小字是,这个人双商不行。”
温予年内心吐出一口老血,明明写的是普普通通,到他嘴里就变成差劲。
“但我双商都高,所以互补。”解释完毕,谢余收起手机。
谢谢他,贬一句的时候还不忘踩着自己上位,温予年不想多聊,转而道:“哥哥你要拍照吗?”
“你想拍照吗?”还没等温予年拒绝,谢余就走到稍远处,举起手机,“我来。”
面对镜头,温予年是专业的。
几乎是下意识,他锁定长椅旁的红梅,侧头仰视,露出稚嫩的下颌线,脖间嫩粉色的围巾衬得他面红齿白,白色大衣迎风鼓动,是一片雪白中耀眼的红。
衣服是以前他代言品牌送来的副产品,当初刘姐还在开玩笑,这些小衣服完全跟不上男生长个子的速度,以后留着给孩子用还差不多。
“咔嚓。”
谢余心领神会,按下快门:“氛围不错。”
他没有给温予年看,温予年也不感兴趣,反正怎么拍自己都不会丑。
直到谢余说:“突然不想发Sanfi。”
这下彻底勾起温予年好奇心,能让谢余产生珍藏想法的照片不多。
“我看看,哥哥。”
温予年个子不够,跳着去拉他的手肘。
谢余也顺着力歪向他,递出屏幕。
目光放到界面上,温予年脸颊一会红,一会白。
“不好看吗?”谢余注意到他的脸色。
“丑。”
温予年推开手机,不愿多看一眼。
因为那是一张谢余的自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