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不知道,尸体怎么会凭空跑到了十字山的山脚下,当我发现井底的尸体不见了之后,我就知道全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报应呀!”
“当年为什么撤销案子?”要不是张帆提醒,这件案子就真的难办了。说不定,就真的让黎平逃了过去。
眼泪再次从黎平的双眼溢出,他哽咽着回答,“我实在受不了了,每次有拐卖人员被解救或者发现无名女尸,都会有人通知我,都让我再次想起黎阳,那个时候,我都会成宿成宿地做噩梦。”
冯宏伟已经对黎阳的案子有了大致了解,他的眉头拧紧,用鄙夷眼光看着他,又问,“你仓库里那些堆成山的灰黑色物质是什么?”
黎平恍若未闻,只顾着擦着鳄鱼的眼泪。
冯宏伟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说!别以为不说就没有事了,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
黎平恬不知耻抬起头,“能将功补过吗?”
这种人多看一秒都觉得恶心。
肖停语气闷转身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都在为最近的案子忙碌,他们夜以继日地工作,只为清理扎根在深处的蛀虫,把他们连根拔起,维护社会安定。
隔了一段时间,方遇安也走了出来,倚在她的身边,“黎平说那是皮革污泥。”
“是皮革污泥?”
皮革污泥属于危废,是废水处理过程中产生的污泥残渣。重金属铬具有很强的毒性,会对生态环境和人的身体健康产生有害的影响,危废是不能擅自处理的。
肖停语疑惑:“那些人买皮革污泥做什么?”
方遇安低头,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少有的冷漠,“有人买,他就卖,听说是用来做什么原料,人性的贪念比这些危废还要毒。”
*
审讯完黎平,这件案子总算完成一部分了,张帆坐下来喘口气,“黎平说他当时把黎阳绑在家里,再回来就发现人已经不行了,他担心事情败露就把她埋在了井里。又怕以后引起怀疑,这才去报了警。”
“反正黎阳去工厂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厂里忙,没人注意。”
凌惜言好奇问,“那个司机李正呢?他当时为什么不说实话?”
“黎平告诉李正,黎阳是因为赌气才跑的。还告诉他,如果他把这件事说出去,警方就会怀疑是他拐走了黎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正又是个不懂法的,竟然真的没跟警方没说实话,也没提自己去过市里。何况黎平自己报了警,谁能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贼喊捉贼,害死自己的女儿不说,还敢去报警。”
“还有,黎阳坐着李正的车去到铜也村,一路上净走些不知名的小路,这哪能查到他们!”
“咳,这个案子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们的疏忽,再细致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对了,当我们问起迷药剂量,黎平一直向我们强调,他真的只喂了一点点,不至于过量致死。”经此一遭,张帆便对他们认为还有一名嫌疑人的观点深信不疑,“那另一个是谁?黎平当时为什么不说?说不定还能根据痕检发现什么线索呢。”
“这还用问,目的不同呗,如果黎平当时报警,他的丑闻就全暴露了,他这会交代,只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刑罚。”
黎平因为紧张没有多加思考就把黎阳埋在了井里,即便他过后怀疑事有另因,因着自己的利益,他也不会再去报警。
“关于另一凶手嘛,那就是柏佳骏呗,”话说着,凌惜言拿出一份报告,显摆着,“这就是证据,我查到柏佳骏曾经在贴吧浏览过迷.药买卖,两人还加了扣扣,这个傻子以为自己删除记录,我们就查不到了吗。”
张帆诧异,同时分析着现有线索,“根据黎平的证词,黎阳失踪的当天是回了家的,而那个时候,柏佳骏也在家,那这样一来,柏佳骏的不在场证明就被推翻了。”他美滋滋拿出这份报告,摆摆手,“得,有这点证据就够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保证水落石出。”
“可是师姐不是说他不太好对付吗?”
“那是因为他当时有不在场证明,放心,这种刺头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有经验。”张帆自信满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