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萧大将军!”张既亭当即喊住意图离开的人,“就一小会儿!我有事与你商议。”
萧靖和闻言,也不好驳了张既亭的面子。只好转身站定,等着他开口。
谢清此刻也很想知道这昭王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谁知这张既亭张口就来:“萧将军,请你帮我与谢姑娘求情,收我为徒。”
谢清:?
此话从何说起?
萧靖和眼神下意识地望向谢清,脸上满是困惑——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谢清怔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当即镇定地编了个借口:“王爷,谢家祖训,医术不可外传……”
话音未落,张既亭却立刻摆手打断,面带笑意道:“谢姑娘误会了!我想学的,乃是谢姑娘的武功。”
谢清:?
此话从何说起?
萧靖和此刻还是一脸疑惑地看向谢清——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既亭却浑然不觉,目光早已落在谢清背后的大刀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谢姑娘,你背上的这把刀,我已留意许久。”
他语气诚恳,神态认真,竟不像是开玩笑,反倒似早有此意。谢清听了,只觉得十分凌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把刀一看便知分量不轻,恐怕是极沉的兵器。谢姑娘背着它四处行走,依旧行动自如、面无异色,想来必是使刀用刀的高手。”
他说得格外认真,眼中竟隐隐透着几分向往的光彩,仿佛真心对谢清的刀法充满期待。
谢清虽用剑,讲究的是迅捷与灵动,但速度的背后同样需要力气作为支撑。因此,自小她便逃不过周雨薇为她安排的力量训练。虽不及齐双晚那般每日不歇,但也足够她积累出一身不俗的腕力与内力,虽不及齐双晚巨力,但背刀与用刀还是不在话下的。
然而,此刻面对张既亭这带着几分赞美意味的拜师请求,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并非被几句夸赞冲昏了头脑,而是不知该如何在同意与敷衍之间找到平衡。毕竟,她的刀法并非她的真本领,透露一些瞎把式给众人看倒也无妨。
先前不能答应殷王的府医之邀,是因为府医此职太过正式,张既浦此人又是出了名的爱拉帮结派。一旦答应,便会被旁人视为张既浦的手下。她虽然想借机观察这几人,却并不愿将自己置于其中,被人利用。
而张既亭的这个拜师之举,看起来倒是颇像玩笑。旁人看来,也会觉得是他单纯的兴之所至——只不过是这位一向闲散逍遥的王爷,在枯燥乏味的路途之中找一些乐子罢了。
况且,若是自己教他刀法,掌控权在自己手中,分寸也可由自己掌控。
这正是接近观察此人的好机会。
只是万事皆得小心,她后退一步,对张既亭道:“王爷既信得过我,那我便将刀法悉数授予。只是,还望您对外莫要提及师徒之事,只说我们是互相切磋便可。”
一旁的萧靖和见这场闹剧渐渐落下帷幕,心中不由得一松。此事与他无关,他也实在不愿多加掺和,便适时插话,替二人打着圆场:“谢姑娘的刀法我曾见过,王爷,您若能得其指点,定然有所收获。如此,我便先告辞,前面还有军务在身。”
“别急着走啊,萧将军。”张既亭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说道,“听闻,一良师可授一日之道理,然双师同授,则可启万卷之智。我倒在想,若是谢姑娘与萧将军一同指点,互相切磋,示范攻防之妙理,我必能获益匪浅。”
他语调轻缓,言辞间带着几分揶揄,又似一片真诚,话语虽简,却点到为止。
原来在这等着。
萧靖和斜睨张既亭一眼,当即便想到了拒绝的说辞:“殿下,此行十万火急,我们想必是抽不出时间来练刀比武的。”
“萧将军,你可别糊弄我,马儿是要吃粮草的,兵将也得歇脚补给,哪能一路不停?若说十万火急,也不能马不停蹄,连片刻喘息都没有吧?”张既亭见萧靖和轻描淡写地拒绝,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些。他微微一挑眉,故作认真地说道,“到时候,只要找到一块空地,练一刻也能有一刻的进步嘛。萧将军,谢神医,如何?”
练一刻有一刻的进步?是有一刻的戏便看一刻的热闹吧。
这位王爷乃是没乐子找乐子,甚至还要把他这个公务在身的人拖下水当成乐子。
萧靖和面色不显,心里却陡然生出了些计策。现下拒绝,恐怕这一路之后还是会被这位闲来无事的小王爷再找上门来,不如快刀斩乱麻。
他既有意想看热闹,那便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让他这一路收了这些心思。
于是,谢清和萧靖和各自心怀鬼胎地答应了张既亭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