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常的,我告诉你……”他从未这样失态过,歇斯底里大叫道:“你要是敢走,咱们就玩完!”
徐行之总是吵吵嚷嚷地,数落他的过错,指责他是个负心汉,始乱终弃,没好果子吃。
彼时的常思齐很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没办法改变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同样很苦恼。
但是面对徐行之的眼泪,只能以沉默应对。
再后来,徐行之吵累了,眼泪像是流干了,嗓子更是哑得发不出声。
他恢复了理智,冷静地提出了分手。
“我不同意!”常思齐猛然站起身。
他眼底流露出痛苦的情绪,死死地攥紧了徐行之的手不放:“只是分开两年,我不分手。”
徐行之咬咬牙,逼迫自己撇开脑袋不要去看,“要么分手……要么……”
话一出口,哭腔紧随其后。
前方视野变暗,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
常思齐泊好车,打破了僵持许久的氛围,“走吧。”
徐行之神色古怪地看着他,防备道:“去哪儿?”
“我家。”
“……”
“你是不是又要说我对你图谋不轨了?”常思齐轻笑一声,解开车锁,“随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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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齐的房子位于海市的中心城区,寸金寸土的地段,楼间距宽阔,绿化率极高。
为了保护业主的隐私,每座电梯设有对应的房卡。
轿厢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家装饰奢华的客厅。
房子被打扫得整洁干净,空气中荡漾着一股淡淡的绿茶香。
徐行之左顾右盼来回张望,有些没出息地想:原来这就是年入百万的富二代住的房子?
真带劲啊!
浴室里传来汩汩的水声。
常思齐探出脑袋,见他仍是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淡声道:“先洗澡,洗完早点休息。”
徐行之听到这话,跟小媳妇上炕头一回似的。
拢拢头发扯扯衣摆,在原地扭扭捏捏老半天,就是不吱声。
又过了一会儿,常思齐从卧室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语气揶揄:“是要我帮你洗?”
话音刚落,徐行之火速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二话不说直奔浴室。
常思齐愣了愣,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一门之隔的浴室内,徐行之臊红了脸,怎么就……怎么就被他骗到家里来了?
还说什么“你现在情绪不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骗鬼呢吧!
徐行之决定洗完澡就走,不能再逗留了。
等他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时,常思齐已经换上居家服,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徐行之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坐吧。”常思齐抬头看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我们聊聊?”
徐行之犹豫了几秒。
大概是猜出了他要聊什么,徐行之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盯住他,一言不发。
常思齐软下脾气,“我帮你头发吹干再睡好不好?不然会感冒的。”
“我累了。”徐行之打断他,似乎是不想和他做过多纠缠,“……衣服烘干我就走,不麻烦你。”
常思齐顿了顿,视线顺着他的头发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到那双微翘的唇瓣上。
“好。”他应了一声,是那种拿他没办法的口气,接着起身往洗衣间走。
房间里一时陷入安静。
徐行之站了半晌,后来实在是太累了,俯身侧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松懈下来后,他如释重负地靠着柔软的垫子,渐渐开始走神,不知不觉间倚着靠垫睡着了。
屋子里只剩下烘干机轻微的低鸣声。
常思齐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他刚刚洗好的衣服,踱步至沙发前。
晦暗不明的灯光在徐行之的脸上洒下一层灰。
徐行之安睡的时候特别乖巧,肉嘟嘟的嘴唇不设防地张着,像个孩子。
常思齐屏气凝神地俯身靠近,用温热的指腹轻轻地贴近那两张无辜的唇瓣。
睡梦中的人仿佛感觉到了脸上的异物,不舒服地蹙了蹙眉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音调,接着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常思齐大气也不敢出,立时缩回了手。
怔愣数秒,他被自己滑稽的举动逗笑,还真是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