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特别大,吹得呼呼作响,仅留了两指宽的窗户缝正紧紧往外吸着米色窗帘,江允镜松开手想要去关紧窗户,还没走出一步,秦执扯着他的手腕把人往怀里带。
借着疯劲儿还没过,秦执霸道地揽着江允镜的腰,有力的手臂将他的手牢牢摁在身后,怀里的人因重心不稳往后撤了一步,再无其他动作。
江允镜直直地看着秦执。
秦执一只手轻柔地覆上江允镜的下颌,然后眼一闭,野蛮又强势地在他嘴上啃咬,似乎想要把人拆卸嚼碎了吞入腹中,手顺着后背往下游,沿着下摆伸进了衬衫里,下一秒,他感觉到唇上一阵疼痛,他皱了皱眉,江允镜重重地咬了他的下唇。
“秦执,收着些!”江允镜紧锁着眉,截住了他继续往下伸的手。
秦执单手捧着他的脸,眼角猩红,几近疯狂,另一只手从下巴往上划过江允镜的嘴角,他笑着大声问:“收着?哥,我们三年八个月十三天没见了,你既然不想被我亲,为什么不直接推开我?你是能推开我的。”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们各自的脸上,秦执听到江允镜说了句话,那张唇形漂亮的嘴里吐出了相当于拿刀戳他心窝子的话:“亲一下能让你好受,别使性子。”
“让我好受?使性子?”秦执忽然笑了,“我不是小孩子,哥!我没有使性子...我是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我有冲动、有情绪、有欲望。”
秦执最恨的就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早出生几年,要是他早出生十年,要是他捡到江允镜把他带回去养,要是他已经有着足够的经验和阅历,能够让江允镜对他产生依赖,要是......就好了。
江允镜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男生,喉结滚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哥,你不是想让我好受些吗?做.爱能让我更好受,可你能吗?”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秦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江允镜不敢看他,想转头却被秦执掐住下颌,强迫与他对视。
“穿是穿戴是戴的被我摸了把都忍不了,你怎么跟我谈啊?”秦执望着他,抿着嘴,皱眉又问,“你敢跟我上床吗?哥。”
“秦执...你别这么急躁,你给我点时间...”江允镜几近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行了,你滚吧。”秦执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桌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两人谁都没管,直到对方挂断了后,江允镜听见秦执说:“错了江先生,是我该滚。”
秦执淡漠地笑了笑,拿着手机直直地往外走,江允镜伸手想拦住,可拦下来之后呢?
秦执耷拉着眼皮,整个人跟抽了魂的木偶似的,手即将碰上门把手的那瞬间,他回头看了眼江允镜,皱着眉说,“以后就住学校了,我会尽快把东西全都挪出去。”
“小崽儿...”
“别再见了,江允镜。”秦执站在门外抬眸道,又慢慢垂下眼,玄关处命令的灯光打在头顶,漂亮的脸上尽是冷漠,眸里晦暗不清,江允镜看见他紧咬着嘴唇,汩汩血珠从咬合处弥漫出来,顺着唇线给整张嘴皮都上了色,江允镜看得见他眼底的悲伤。
他闭了闭眼,纠结又无奈。
秦执自嘲地笑了笑,轻轻关上了门。
“咔哒——”空旷的房间里顷刻间归为寂静,江允镜清晰地听见了自己重重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似乎要跳出胸腔跟随秦执一同远去。
他真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放在秦执面前...可这样太血腥了,或者...把心掏出来用福尔马林泡着,去掉表面鲜红的血液,用玻璃瓶密封起来,摆在秦执随时都能看见的地方...
江允镜失神般往沙发方向走去,重重地倒在沙发上,心脏像是被人用刀片割成两半一样,疼得难受。
门外,秦执并没有离开,他坐在楼梯口发呆,只要江允镜一开门就能看见他,可是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江允镜并没有打开门。
秦执曲着一条腿背靠着墙面,头埋在膝盖顶上,冰凉的温度顺着脊背爬入心尖,引得他阵阵发抖,手机被他丢在上一级阶梯上,快没电了。
突然,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与先前相同的电话号码,没有存来电人的姓名。
是李雯。
除了李雯,秦执不知道江允镜还会有什么顾虑,江允镜的老师那边虽然谈不上喜欢自己,但对这件事也没反对,至于李雯...他是后来才告诉李雯自己是同性恋的,在江允镜闹分手的时候,李雯应该不知道他俩这事。
他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小执啊,很忙吗?我到泗州了,我们见一面可以吗?”
秦执笑了声,“您这算盘打得不是一清二楚吗,还问我做什么?”
上次电话秦执骗她说自己还在北京,这才过多久,她直接找到泗州来了。
“到楼下了吧,阿姨,我听见你进楼道的声音了。”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依旧很平稳,“我能上来吗?”
“我说不能,您就会走吗?”秦执笑得悲凉,“上来吧,咱们...好好谈谈。”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执看了看老旧斑驳的墙面,心里竟然有一丝期待。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漂亮的女人出现在楼梯拐角,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却遮不住她浑身的疲惫。秦执跟她长得很像,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怎么在楼道坐着小执?”李雯慢慢抬步上楼,温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