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赶飞机,边尧风风火火地出发,一路上都心神不宁。尤其是看到路诚被砖头砸中额角流血的视频,他反复来回看,怎么看怎么愤怒,又自责为什么自己偏偏这时候不在他身边。
他打开和路诚的聊天框,敲敲打打删删减减,最后一个字都没发出去。不管他问什么想来路诚的态度都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多大点事,甚至是没必要和他说。
一想到这,边尧的眉峰一蹙,心里又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下飞机后已经凌晨,他在机场外叫了个车往家奔。也不知道路诚睡着了没,睡着了也要把他弄起来,谁叫他出这么大的事不和他说的!
边尧紧咬了咬牙,一路冲进电梯,上楼,解锁,开门。室内漆黑一片,卧室虚掩的门里还亮着一盏小桔灯。路诚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那是专门给他留的。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偶尔边尧忙于工作回来的迟,路诚睡得早时就会给他留一盏灯。
本来想把人弄起来的心思瞬间没有了,边尧开门的动作下意识放轻,他脱掉自己的外套直接上了床。一只手从路诚腰间揽过,紧紧地搂了一下。
路诚微微动了动,可能睡得也不太实。感受到身后人的动静后,他抬起手顺势摸了摸身后人的头,短茬扎得他手心犯痒,沙哑的声音朦胧地吐出:“回来了?”
“你睡。”路诚把头闷在他后背小声说。
路诚翻了个身,半眯着眼微微犯困地看着面前的人。
边尧一眼就看见他额头上肿起来的大包和一条长长的划痕。他抬手摸了摸,心里不是个滋味。
边尧的脸色神情一眼见底,路诚抓住他的手,不想他多想,开口安慰道:“没事。”
“我早该回来的。”边尧说。
“嗯。”路诚扬了扬唇,开玩笑道:“再不回来伤口都要愈合了。”
“没和你贫。”边尧说,看起来很是生气。
路诚捏了捏他的指头,声音轻:“大晚上别和我吵,我头痛。”
这话一说边尧立马压低声音,紧张地看着他:“去医院看了吗?”
“嗯。”路诚应了一声。
“医生怎么说?脑子有没有影响?”
“没影响。”路诚看着边尧急吼吼的脸色莫名心情舒畅了起来:“没什么问题。”
“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边尧嘟囔一句。
路诚往他怀里一钻:“睡觉。”
本来这个点就很迟了,边尧也不好继续和他说话折腾他了。胳膊把怀里人一箍,他抱紧了他的腰。
清新的沐浴露味直往路诚鼻孔里钻,闻得让人莫名安心。他想边尧一定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才会在大半夜匆匆赶回来,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的话这个点他应该洗完澡躺在床上和自己打视频电话或者语音开腔犯贫。
手不自觉地轻轻拍了拍边尧的背,路诚闭着眼睛说:“真没事,别担心。”
这哪能不担心?他宁愿那砖头砸的是自己。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路诚笑了笑说,那好,那下回再有人砸过来的话可一定得替我挡着啊。
还有下回?我看谁敢谁有那个熊心豹子胆!边尧说得气鼓鼓,路诚听得心里美滋滋。他叹了口气,说时间不早了还是得早睡,边尧这才渐渐情绪安稳下来,两人难得和谐平静的相拥而眠。
早晨还是在闹钟下醒来,路诚伸了个懒腰在床上醒神了一会儿,感受到腰间搭载的重量,他偏头看过去,边尧睡得还挺实。
没有叫醒他的打算,路诚起身下床,在衣柜里挑出一套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刷牙洗漱,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他看着自己额头肿起来的小鼓包轻微叹息一声,然后抹了点药膏转身出门。
到公司后李鲤还奉上了一条新的医用软膏,路诚朝她看了眼,无奈地开口:“我有那么金贵吗?”
李鲤比了个大拇指:“您可是我们公司的门面啊门面!!”
“这软膏很好用的,可以祛疤。”
路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男人脸上有疤更能突显魅力。”
李鲤连连摇头:“您的魅力已经够多了。”
路诚笑了笑,收下了这支软膏:“谢了。”
“昨天那阵仗没把你们吓坏吧?”
李鲤看着他:“小瞧人?”
“哪里的话。”路诚轻啧一声:“我那不是怕寡不敌众还是一堆大老爷们儿围着,多可怕啊。”
“您也觉得可怕还一个人往里面冲?”李鲤立马说:“万一有个好歹……”
路诚扬唇:“总有个站出来主持大局的,总不能丢给你们吧?”
“公司还有副总,还有其他那么多股东……”李鲤嘀咕一句。
路诚直接笑出声:“年纪都那么大了别为难他们老人家了好吧?”
李鲤也被他逗乐了,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才开始汇报每日工作情况。
路诚听后想现在就看住建局那边最快能什么时候解封了,今天还得去工地走一遍,看一下混凝土到货施工情况,顺便在安抚一下大家,给同行的也敲一个警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张强卷走那么多的钱肯定跑不远,现在只能等待警方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