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这事儿?她抢少君做什么?总不能是当儿子吧?”
“哪能啊,你说做什么,我看她是要拿他做夫君!”
“怎么回事儿,说说,说说。”
“靠过来点,再过来点… …”
那几蔟带着头花的脑袋又凑在了一齐。谢我存走的快些,对于后来的事,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可算是到了晏府。谢我存整整衣领,清清嗓子,才迈了进去。
“替我帮你们主子说一声,谢我存来找他老人家。”
“大人请,我们主子说若是谢大人来了,直接进去就可以。”
这就有了人领她进去了,谢我存点点头,跟在后头。一边不住打量着晏府的院落。
真大呀。谢我存咂舌。晏府的财力她早有耳闻,眼下亲眼见了才发现并不似她想的那般每个角落都被那些金银珠宝塞的满满当当的,反而被人用心的做了留白。院阁里布了些有些年头的古董和名贵的花草,空余的空地都带了些意蕴悠长的味道。
想不到晏伐檀还挺有雅致。谢我存抬头望去,正见有几个晏府的佣人正在布置些什么。
谢我存略一皱眉,总觉得她们布置的东西与这院阁有些不搭调。那些人听到动静也是忙止了手中的活计,恭敬的朝她施一礼。
“见过知府大人。”
“你们这是在布置什么?”
“回大人的话,我们府上最近有喜事,主子着我们来布置些喜庆的东西。”
喜事?谢我存更疑惑了,还是收拾起表情随着领路的丫头去了。隐约能感觉到那几个佣人偷偷打量她的眼神,因着前面人等的有些急了,她还是未予理会,提了裙摆跟了上去。
绕过层层叠叠的院阁,谢我存突然发现这晏府的景色不只是千篇一律的素雅。而是随着进去的路来渐近似的添加器物摆设。更是慢慢的变得繁华起来。
本是已看到主客厅的牌匾了,领路的人却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谢我存只能跟上,又在这翻大的院落里绕了几圈,终是到了一座位于院西角的小楼前停下了。
“谢大人,我们主子就在里面等您。”
谢我存有些疑惑,却见那领路人面上一副请君自便的表情。只得抽抽面皮,抬脚迈了进去。
这是一座较为古朴的小楼,旁边就是花团锦簇的后花园,小楼前还栽了两棵枝干粗壮的石榴树,谢我存是留心数过的。刚走进去便一股子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似乎是好久都未有人修缮过了,谢我存粗略打量一下,一楼里只摆了八宝镜和两把梨木椅,一盏屏风。那屏风上题的字是新兴的样式,看来这楼也是才开放留着用的了。
“哎,劳驾。”
谢我存话还未说完,便听身后“吱呀”一声,那领路的人见她进去了直接将门关死了。谢我存一愣,只能朝那楼上走去。
步过层层阶梯,楼里已无在一楼时的明媚。外头的光都叫那棵石榴树挡住了,稀疏的透过墙上开的一叶小窗探进来,扑簌的在墙上打出窗柩的样式。
谢我存留着神,终是步到了二楼。楼角摆着一页会客用的桌子,两把同楼下样式一致却花式不同的椅子。正对着的是一扇琉璃门坠,谢我存抬起那流苏式的门坠时,它们便发出了好听的声响,这时屋里的人便也知道她的到来了。
晏伐檀只披一件外衫,身上着着一件棉布似的袍子,聚精会神的在桌上写着些什么。谢我存进来时最先看着的是那张床榻,此时还有些发皱,似乎是刚有人睡过。
这可都日头朝东了。谢我存暗暗吐舌。又有些疑惑该怎样跟他问好,却听晏伐檀缓缓开口。
“来了。”
眼倒是没看她。谢我存还是应了声“哎。”
晏伐檀又不说话了,两个人站立良久。他终是撂了笔,朝一边别了别头
“去给我倒杯水。”
他似乎有些不舒服,一手隐在身后按着腰。又教细心的谢我存瞧见了。因此也未同他犟嘴,乖顺的从榻边的机案上斟了一杯水,又习惯性的用手背碰了碰杯壁试了试温度,这才将杯盏递到他手边。
“我撂这了。”
“谢我存。”
晏伐檀一台眸子,谢我存竟然瞧出了些憔悴的意味。此时倒是连声大人都不叫了。
“做什么?”
谢我存有些疑惑,等着他开口。却见他又别了脸去。
“算了。”
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算帐。”
晏伐檀反手一抬,便从那书桌的一隅取出个算盘来,明晃晃的摆在刚刚的书稿上。那双纤如桑叶的手在上面轻轻敲打着,碰撞出的声音却是那么惊心动魄。
“之前那十万两,我在太玄说不要,就是不要了。”
“可是那……”
“但是上次你放火烧的东西,加起来,也得有这个数了。”
那算盘摆在她眼前,谢我存倒吸一口凉气,止了声音。
“谢大人是想怎么赔?是我派人跟着你去一趟,还是辛苦您教人给我送过来”
“我……”
谢我存欲哭无泪,正悱恻这该怎么回答。那人早预料到了一般,并没有等她作答,接着开口:
“这些银子压在谁身上都是个大数,大人一时拿不出来也是应该的。”
“是,是。”
事情貌似有了转机,谢我存心下一喜,点头应着。
“只是这淬火圣宝上次也没有取到,我也急着用钱。眼下是想放大人一马,也开不了这个口啊。”
“那,你想怎么办?”
“大人既然拿不出钱来,那倒不如,以身抵债。”
“什么?”
谢我存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却见晏伐檀倾过身来,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要大人肉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