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了他的话觉得非常荣幸，但是很可惜，自己不是这样的存在，哪吒在自己身边，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很煎熬的事情，能选的话，自己只想他离自己越远越好。

但是此时此刻，敖丙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即便是过去了千年，哪吒也不会忘记李靖。

即使是做神仙千万年，哪吒也就只有李靖这一位算是生身父亲。

他理应怨恨的。

李靖只当这个儿子是祸患，太乙真人给的又是无尽溺爱，那样的年纪里，哪吒一无所知、随心所欲，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要敖丙说，有李靖这样的存在，哪吒和他一比都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有些东西果真还是需要参考其他的才能得出判断。

“丙丙。”哪吒问他，“你是在心疼我吗？”

敖丙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个站在实力巅峰的神问自己这样的话，自己总觉得，这也不像是什么关心的话，反而像是那种相当不乐意的表现，但是自己看不透哪吒，也不敢多问什么东西。

“无妨。”哪吒说，“你既然是本尊的小龙，本尊自然就会护你周全 。”

敖丙隐隐约约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哪吒已经把自己看作成了他的小龙，那么自己就是自由的。

哪吒可以接受自己说任何话，也不会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冒犯了他。

“谢谢大天尊。”敖丙说。

“你很小心，便是本尊做得不够。”哪吒说，“换衣裳吧。”

“啊？”敖丙说，“会不会太早了？”

“想什么了？”哪吒开口问他。

“我想错了？”

哪吒问他：“这些饰品戴在头上，你不重吗？”

敖丙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确实就是自己想错了，自己冤枉了哪吒，看到他的表情，哪吒笑了笑，而后亲自帮他卸下发饰。

敖丙也不动，就只是随便哪吒，就好似哪吒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一样。

哪吒帮他拆完之后，又动手帮他编发，最后只是用了根金簪给敖丙挽上。

“丙丙，你看看喜不喜欢？”哪吒开口道。

哪吒开了口，敖丙自然也就看了。

可以说，哪吒水平确实可以，而且只是这样简单的编发，也确实很适合自己。

哪吒这样，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说他很差劲了。

只是哪吒这样，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呢？

敖丙总觉得，自己是没什么东西能给他的，哪吒可以随心所欲，但是也可能，在自己的身上得不到什么回报。

哪吒这样做，也会觉得是有意义的吗，要自己说的话，自己其实不觉得有。

而且如果世上自己来选择的话，自己其实并不会选择要把自己这样的存在养在身边。

哪吒甚至会炖汤会给自己编发梳妆，这些活，自己可不能给他干。

敖丙想了想，而后从眼角挤了颗泪珠出来，而后，这泪珠就变成了珍珠。

“大天尊，这个送你。”

哪吒一愣，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敖丙的眼角，但是他也没感受到泪。

“我没有难过。”敖丙说，“这颗珍珠，是我想谢谢大天尊。”

哪吒相当诧异，他的面色从震惊到柔和只有一瞬间的工夫。

“丙丙？”哪吒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你不害怕我了、不讨厌我了？”

敖丙看着他，几乎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哪吒他其实都知道……

自己对他自然是有怨恨、害怕甚至讨厌这样的情绪在的。

“大天尊。”敖丙说，“也有感动和欣喜在。”

哪吒一下子就不问下去了，他在这一瞬间，简直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是抱着敖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大天尊。”分开之后，敖丙问他，“要不要接吻？”

哪吒顿时就愣住了：“什么？”

敖丙低眉道：“不可以就算了？”

“你主动邀请本尊？”

“嗯……”敖丙尾音绵长，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他确实在此有这样的想法。

哪吒就是哪吒，这一点他清楚地明白，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并不不想因为自己原本有的那些想法耽误自己现在想要做的事情。

敖丙会觉得这是很愚蠢的事情。

“记得换气。”哪吒笑着和他说了这么一句。

敖丙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知道哪吒在说什么。

事实上，自己确实也没有和其他任何神仙有过这样的经历，哪吒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