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还剩下五日,就必须回书院,否则夫子们要来寻人。”
“不行,入尹兆府太过危险,若是一不小心,就出不来了。”谢扬笙打断道。
“我自有分寸,我会用针,在这几个月中,我学了武功。”慕容云特地跟身旁紧张的小倩解释道。
“明明有别的法子,为何要走最危险的这条?”谢扬笙反问。
上官玄慢悠悠的听着,手提起茶壶倒茶,淡青色的茶水从壶嘴出来,时不时瞥向对面精致绝美的脸。
“时间紧迫,没有别的法子更稳妥。倒一个知府很难,按我们往常用的跟踪、试探效果太慢,我们没有时间可以等待。”
“那……”谢扬笙还想劝说——
“我寻一些人牙子将你卖了,尽量伪装得像一些,到时候你在尹兆府,我提前等你。”上官玄托着下巴,对她笑,脖子右侧边的小痣面向窗外竟有些湿|漉漉的错觉。
回到客栈,谢扬笙叫住慕容云,说有东西给她。
他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想要与慕容云说话。
“你不是阿云。”
在转角处,谢扬笙看她腰间的玉佩,脸色阴沉:“阿云不喜欢武功,阿云害怕针线,极少用针。阿云不会吃小奶糕,她不喜欢奶味。”
“小奶糕?你那时早就对我有所怀疑了。”慕容云退后一步,抱起双臂,轻描淡写。
“更重要的是阿云不会随便将腰间玉佩送给别人。”
谢扬笙咬牙,露出凶狠道,“原来的阿云去哪了!”
他这些年忙于漕运生意,强身健体一事却从未懈怠,因而他的身子骨架同样强壮高大,挡着慕容云离开。
慕容云暗袖捏着针,冷冷抬眸。
她真不喜欢被质问的感觉。
想到原身对他的喜爱,如今他脸上表现出来的着急并非假意,慕容云放开银针。
“为何我要同你解释。”慕容云眼眸幽深道。
她太令人陌生,谢扬笙摇着头,几乎看不到从前一点影子。
从前的阿云柔和,说话细声细语,很少对他人说一句重话。
她很怕针,一直不肯学针线,可为了哄小倩高兴,重新强迫自己拿起针线。
“你是故意气我的,对吗?”谢扬笙问她,“我没接受你的心意,所以你做了这些?”
慕容云眉头再皱下去就要有皱纹了,“停。”
“我如何变化,为何会和你有关?”
“我生了一场大病,过去的事早已记不得,站在你面前的,只有我。”
“何况,就算是以前的阿云,也断然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自己。她做的所有事,永远只会为了自己好,而非讨好你。”
想到小倩每次都帮原主维系和谢扬笙的关系,慕容云心底来气。
“更重要的是,谢公子,据我听闻,你不喜欢我。如今寻根问底,我能做出回答,已是给了芝芝面子。”
慕容云说完,径直离开,路过他时,目光一点都没有放在他身上。
等她回到房内,里面的小倩抱着薄被子,非常激动,“如何?谢公子对姑娘今日特别不同。”
“上官公子相貌极好的,可他家境很差,夫人,还有我!都看不得系系小姐嫁过去受苦。”
原主同她在一起时,特别喜欢说嫁娶相关之事,一提起心爱之人,小倩的话滔滔不绝。
慕容云脑海中尽可能通过最亲近的人来描绘一个有血有肉的想象画面。
“女子未必要成婚。”
“嗯?”小倩的激动戛然而止。
“有钱有自己的玩法,贫民百姓也有各自的花样。”慕容云刮了刮小倩鼻子,“银子不够,我来挣。”
“你对上官公子死心塌地?”
“并未,我与他,朋友而已。”慕容云咕嘟咕嘟喝水。
小倩唉声叹气,时不时望向天空最后一丝晚霞,抱着脑袋想东想西。
“姑娘,几日后你去书院,我无法跟着去。”
“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月都守着您的房间,生怕你回来,看到房间太黑而害怕。”小倩絮絮叨叨,似乎要将未见面时的唠叨全部一股脑地吐|出来。
“等我回来。”慕容云牵起她的手,勾起她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