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内,谢芝芝气色恢复不少,能下地在院子走上两圈。
“谢府再待着不安全,等陈德收整好,还会重蹈覆辙。”慕容昀出来这么久,也未给家中有一字解释,也该回去了。
“兄长已决定遣散商队,靠着几辈子积累出来的财富,也能保证家人安稳无虞,经过这一遭,我总算明白,家人平安健康比任何财富都要重要。”谢芝芝握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患难见真情,她从小结交的好友,在这时给她帮助。
“芝芝,保重。”慕容云抽出手,这几日她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好,可自己终究没有原身记忆。
谢芝芝的手顿在半空,望着她女扮男装的背影,“兄长,你说的没错,阿云变了许多。”
马背上,慕容昀骑马狂冲,手臂隐隐作痛,上官玄跳离马背,用轻功蜻蜓点水到她的身后。
“你。”
上官玄抢过缰绳,马儿的方向调转到回他的客栈方向。
小倩雇了辆马车,速度很慢,不知同主子分散。
“你不舍得谢扬笙?”上官玄耳语道,今日冬风和煦,马儿跳跃,心中欢喜,跑的特别快。
慕容云心脏突突的跳。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与他们儿时玩伴,总要有始有终,因而才想尽办法救芝芝。”
上官玄没再说话,只是一味地拉紧缰绳和扣紧她,两个男子在大街上同乘一匹马,两张脸还贴得这样近,路人偷偷笑。
一进客栈,上官玄拉扯她进了个甲字号房间。
“慕容——”
他的手反扣墙壁,以身高的优势压她一头。
“做,作何。”慕容云不敢抬头看他,少年热血,眼神炽热,那目光的深情,每一次对视都会让她惊讶。
“你的青剑,来江南的第一天落在我这,练剑之人剑不离身,你可记住了?”
慕容云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少年吓成这样,瞪他一眼道,“知,知道了。”
“你哪来的银钱换成甲字房?”慕容云急忙转移话题,省得心脏乱跳。
“你还我的一百两银票,搁在身上不放心,还是花了安全些。”
慕容云拿剑的手一抖,呵呵笑道:“你倒是一分钱也不存。”
“钱财乃身外之物,能挣钱就行。”上官玄轻佻看她,“何况,还有慕容家如此坚强的后盾,俗话说出门靠兄弟。”
慕容云:这算盘敲得,哐哐响!
等慕容云要离开时,身后之人道,“最近听闻巡抚大人会来查探民情,这季巡抚管理江南沿海一带,沿海的范围可就广了。”
沿海,那是不是也能管管宋奇的事?
慕容云眼帘低垂,眼尾微微上扬,“这位巡抚是谁的人?”
“这我不知。”上官玄眼神微明,狡黠道,“不管是谁的人,只要能为我们所用,当下就是好人。”
慕容云幽幽关上了门,停在房门外,回想起方才两人的温存,她摇了摇头。
一切还未尘埃落定,只要一日慕容家的危机未能解除,她就一日放不下心来。
慕容府的花朵四季如春,梅花开得正艳。
“云儿!我听小倩说了。”周氏捏着女儿的手,“想不到你对谢家公子始终放不下,既是如此,爹娘回头就拉下这张老脸为你求得婚事。”
“不不不。”慕容昀吓得发冠差点掉下,“娘,您误会了!我对谢家公子早已没了非分之想,小时不懂事,出了江南后,才发现,大瀛俊男靓女多了去,我何故在一棵树上吊死!”
慕容冲一个食指骨盖敲到她头上,“别以为你女扮男装就能喜欢女子,爹不同意!”
慕容云忍着闷笑,左手一个爹,右手一个娘,“我不嫁!一直缠着你们,我天生就是啃老的料!”
这两天,慕容冲将手头漕运商队全部遣散,实在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也利用人脉给他们找了去处。
干了大半辈子漕运,一下说停就停,慕容冲面上不显,暗地自是万般滋味。
已然半夜,慕容家的书房仍旧烛火通明,隐约可以瞧见一个身影弓着背走来走去。
“爹爹,该睡了。”
下人叫唤三四次都给他拂袖退下,慕容云只好亲自叫他。
按说一切起因,也有她的错,她女扮男装惹人注目,为了保住整个家族,慕容家从众人眼中悄然褪|去。
可这是必然之事。
里头的人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后拉高了音调:“好。”
“云儿,明日启程回老宅,日后江南再无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