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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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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阿英。”

崔延昭叫了前面的娘子一声,见她回过头,干净的一张脸上满是茫然,他看着,手心隐隐发烫,无比认真道:“岭南离上京虽远,荔枝却极甜,不会让你吃苦,若有机会,你愿意去做客吗?”

那日他对母亲说。

有意。

他敢。

许是初见她太过明媚,长了双太明亮的眼儿,让他误以为这便是她的模样,单纯、稚气,宛如骄阳一般。后来在别院里见她那般静笃,失意却也克制,真正让他上了心,想去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铺天盖地的消息送到了他手上,从头看到尾,却也只有一句话。

她自年少起钟情于太子殿下,历经六载,痴情不改。

储君却是个冷性之人,从未听说给她半分回应。

她不在乎,六年如一日,百折不挠。

有人说她贪图太子妃之位,所以这般鲜廉寡耻,硬是凑到了储君跟前,一个劲儿献媚讨好。

可崔延昭翻来找去,找不到她在讨巧,只看到她的笨拙。

见不到人,便每日去东宫,刮风下雪,雷打不动。

喜欢莲子,便亲手从莲池中采摘最新鲜的,巴巴地送入东宫,即便转眼被人转赠也无妨。

还有……

雪中寻梅,想摘下开得最好的一朵送人,便攀上了树,梅枝不稳,颤了几下让她坠了下来,跌在雪地里。那人经过,因罕见的垂怜之心上了前,她忘了呼疼,只是扬起个灿烂的笑,将手中捏着不放的梅花递到他眼下。

事后不知被哪个宫人传了出来,越发坐实了她的攀附之心。

崔延昭听了,只觉得心在发疼。

若那一枝梅花赠的是他,必不会让她陷入这般难堪处境。

就这样一件件事看下来,记在心里,等再见到她,才发现她也住进了他的心中。

所以那日听见姨母说,曾经她与他也有定亲的机会,他才会失控打破了门边的花瓶。

也许,她与他,本就是该亲上加亲的。

可他说的时候不巧,梁上的乌鸦扑棱棱飞下来,在两人身边掠过,薛明英见了这些黑影避之不及,脚上一扭,差点儿摔在地上。

崔延昭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薛明英借力站了起来,没听清他刚才的话,只隐约听见荔枝岭南,仰头问道:“表哥,你刚才说了什么?”

崔延昭手上还残留着她靠近时留下的温软,但让他感受最深的,还是那隐隐约约的骨感。在冬日的厚衣裳底下,原来她那般瘦了。

越发笃定了,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也不该这般待她。

他的眼神似被火星子点得一燃,刹那间变得势在必得,“阿英,你方才没听清,我便说给你听,也许你会觉得岭南太远,也比不得上京繁华,但我发誓,在那里你不必受任何委屈,所付出的只会得到更多,我绝不会让你再这样伤心!阿英,你可信我?”

薛明英仰着头,被他的眼神震慑住,讷讷无言。

他的脸微微发红,两只手攥紧了,殷切地看着她。

眼中涌动的,是早已烧得沸腾,却又强忍下来的情意。

“小小姐!小少爷!原来你们在这里!”吴伯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西厢这条路的拐角处,弯着背,向东厢指了指道,“快回去罢!大小姐和二小姐在等着你们呢!西厢都荒了许久了,老奴我这些日子疏于打理,蛇是没有,只怕有什么毒虫,咬了身上要红肿的。快别站着了,过来随我去罢!”

“好,就来!”薛明英正被崔延昭的一番话砸得发懵,怎么哥哥忽然换了个样子,从来没见过的,还说出那些话来。

她不是三岁小孩,听得懂什么意思。

见吴伯来了,正好借了这个机会避一避。一避开了,哥哥总该懂得她的意思了?

可刚从崔延昭身前走过,他没阻拦,眼尾却悄然垂下,视线跟随着她,千言万语都忍耐在了欲言又止中……

薛明英想到了自己与那位殿下。

她不曾从那位殿下口中得到一句准话,或喜欢或厌憎,所以愿意自欺欺人,蒙骗了自己一年又一年,飞蛾扑火地扑上去。

哪怕他对自己说有意中人,也是用了再平淡不过的口吻,“孤王有一意中人,亦会入东宫之中”,仿佛在劝她要大度。

所以她总不信,不信他真有那么喜欢霍芷,也不信他对她没有半分特别。

可回头看去,他本就是寡言之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一举一动便给了答案,是她没读懂。

如今哥哥在她面前这样,仿佛就是当初她在那位殿下面前的样子。

明明心中想要一个答案,可因为害怕那答案不合心意,就用了对面那人透露出的蛛丝马迹去猜,去赌,去圆自己想要的回答。

其实这样是错的。

“表哥,我对你无意。”

薛明英仰着头,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对他说。

说完后,她从他身前经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吴伯在的地方,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他还是站在那里,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她刚有些心软,要开口叫他,想了想,还是悄声对吴伯道:“吴伯,你去叫叫表哥。”

“好,老奴这就叫小少爷过来!”吴伯走了过去,将崔延昭带了过来。

薛明英已经往前走了。

望着她瘦弱却仿佛带了股韧劲的背影,不知为何,崔延昭忽然想起那些消息里说她就是这样“不知廉耻”的,日日到东宫去拜访,足足六年。

原来她就是这般走过了六年。

孤独、寂寞又固执,屏绝他人的情意,一头扎进她所钟情的人之中。

哪怕那人从无回应,未曾许诺。

崔延昭想到她那时才十二岁,心房被无形的丝线拉扯到生疼时,他竟生出了一腔孤勇。

从她身上习来的。

“阿英!”崔延昭追了上去,在她错愕的眼神下,笑得意气风发,“小娘子的青春耗得起,我这个郎君更耗得起,有些话你不要说得太早,说不定过些日子,你便觉得岭南极好,也不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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