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年江湖各门派对天机阁爱憎交加,讨伐声和支持声此起彼伏,倒是助长的他们名声更大。
天机阁嫡系钟离一脉,七拐八拐的还能跟当今朝廷有些关系。
“不知道胡少主前来我天机阁,是想做什么生意”?钟离迎此前从未与药仙谷做过生意,此时对着把欲望写在脸上的胡云理充满兴趣,他喜欢这种人,无论是买消息还是卖消息的,这种人都会有自己明确的价码。
“送钟离阁主更上一层楼的生意”。
“哦?那阁下想要得到什么?不知道我要上的这层楼够不够高,天机阁可从来不做等价的交易”。
“我知道天机阁做生意的规矩,我能送钟离阁主的这层楼必然够高,我要的东西也很简单,黄金万两,胡行蕤的一个秘密,以及助我登上药仙谷谷主之位”。
钟离容闻言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这么上赶着胡作的人了,银钱的事情好说,要是消息真的值,万两黄金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但是胡云理似乎不以为意,他并没有因为钟离容带着不可置信和荒唐的笑而觉得自己要的东西不对,反而依旧是自信满满,他觉得自己手中的消息,这些东西要的已经比较克制了,已经够给天机阁面子了。
“那胡少主说说,什么消息值得我天机阁如此重的筹码”?
“钟离阁主的话,在下就当作是对筹码的认可了,否则也不会开口问消息”,胡云理道,就毫无防备的上前附耳,只是低声一句话的功夫,钟离容的神情就从看热闹和有些不屑变得严肃,整个人的面色都变了。
“如何,这个消息,是不是值得我要的东西”?
胡云理看着钟离容得变化,以为是自己的消息将人完全震撼住了,竟然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我保证,出了这个门,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回来了,我会像死人一样守口如瓶”。
钟离容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素日的神态,淡漠、胸有成竹,摆在明面上可见的客气和热情,“胡少主,只是天机阁做生意只信活人和死人”。
胡云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背后打晕了。
“阁主,怎么处理”?
钟离容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胡云理,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她的消息,不是什么人都配沾染的”。
“要不要对药仙谷动手”?来人道,“胡云理知道,药仙谷其余人难保不知道,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咱们的消息就”
“暂时不用,药尘那老太婆绝对不会主动向外透露的,不过他也不算是白来一趟”,钟离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我最后的一丝不确定彻底没有疑问了”。
“那要不要”?来人比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钟离容一挥手,“天机阁也不是什么钱都非赚不可。把他带下去吧,说不定还能有些用”。
“阁主,属下说句不该说的,您对戚公子还真是情深意重,为了他的一个请求,真的就”
“就算没有阿羽”,钟离容道,后半句欲言又止,“近期注意着些各宗门的动静,尤其是飞雪城,别坏了我们的好事”。
“是”。
“飞雪城那帮蠢货要是敢有异动,天机阁不介意让兄弟们活动活动手脚”。
“属下明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钟离容站在阁楼向外眺望,“这个江湖若是没有她,还真是少了许多意思”,他伸手似是要抓天上飘着的云,然后握在掌心,“好戏,就要开场了”。
钟离容望着远处已呈生机勃勃的山河,还是不自觉的想到了戚羽,他们同母异父,相处时间每年也只有十几天。
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嬅夫人,觉得母亲是一个为了权力荣华抛夫弃子的人,可这份恨偏偏没有延续到他对戚羽的身上。
原本他和戚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毕竟一个高门公子、一个江湖中人,没什么好见的。
可偏偏戚羽自幼身体不好,请了多少名医都不见效,嬅夫人无奈之下找到了天机阁,希望找到能医治戚羽的办法。
那时候天机阁阁主还不是钟离容,他知道嬅夫人要来的时候,是抗拒的,尽管他很想见母亲,但是那份自小种下的怨念让他排斥见面,尤其是当他得知母亲要带来另外一个孩子时,钟离容更是起了恨意,他恨母亲不带自己,却为着另外一个儿子不惜放弃身份也要前来天机阁,所以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必然会恨夺走自己母爱的那个孩子。
但终究是小朋友,嘴上说着不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却在父亲真的没有派人来叫自己时,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去了会客厅的外面,他是想念母亲的。
也就在那时,他在门外偷听时尚未见到嬅夫人,却感到身后有个软软的小手勾上了自己的手。
那是钟离容第一次见戚羽。
‘你就是哥哥吗?我叫戚羽,母亲说我是你的弟弟,说我在这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哥哥’,戚羽那时候比钟离容矮了不止一头,“这是我给哥哥带来的礼物,娘亲说哥哥跟我一样,也喜欢吃豌豆黄”,戚羽说着,用小手很不熟练的把豌豆黄打开,递给钟离容。
钟离容看着眼前自己从未谋面的陌生弟弟,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拿起来了豌豆黄,并不难吃。
自那之后,或因为看病、或因为旁的,戚羽每年都会在春天天气好的时候去天机阁小住一段时间。
有时候嬅夫人也会跟着来。
钟离容嘴上叫着讨命鬼,实际上从未松懈的给戚羽找人、找方子。
也是其中一次戚羽回程的路上,偶遇了洛温颜。
至于钟离容是怎么发现的,是他自某一次见面开始,突然觉得戚羽开始惜命了,不再是一副我命由天不由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