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到哪里去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口吵嚷:“这不还亮着灯吗,怎么叫都叫不应!还好提前和我说了你的名字电话,要不然还不敢放你进来——”
她被什么人打断,轻声接过了话去。
“可能睡着了。我进来就行,谢谢。”
那人声音很沉。低低的难以分辨,在夜里听上去,像从黑夜里走进夜影更深的树林。
“行吧。今天晚了,明天记得签合同。”
女主人丁零当啷给了钥匙,转身从小屋前离开。她从门口的位置看不到客厅或者浴室里的状况。
屋门轻合上,门廊传来静静的换鞋和脚步声,鸢五呆呆站立着,随后,听到客厅入口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吸气。
他的心随之牵扯一下。隐约看到,门廊里贴着墙似乎有什么动静。肉眼观测不到,但通过触手的光感,能辨出是一个人在幽幽前行,手里拿着什么长物,似乎是一把长柄雨伞。
可门外并没有下雨。鸢五这时脑子有点慢,想了想才明白过来,顿时喉咙有点干涩:那把雨伞,大概是当武器拿起来的。
凌唤以为,屋子里出事了。他看到暴力丢翻的箱子,判断或许有歹徒藏在屋里,于是捡了把武器悄悄进来,不能大肆呼喊刺激到对方。
真是个机警的男人。
可问题就在于,既然机警,凌唤为什么还要走进来?这个时候不该躲开?躲得越远越好,再报警?
凌唤是多么聪明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些,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帮鸢五争取时间。如果鸢五还被歹徒控制着,命悬一线,或许凌唤当机立断出手,就是帮助他的最后机会?
——你疯了吗,怎么冒这种险——
一瞬间,鸢五晕眩的头脑如冰流激醒。
——下次别做这种蠢事了,你要是受伤了,让我怎么办——
他攥紧门把,想拉开门飞奔到凌唤面前,想告诉不用担心,自己还好。但这时鸢五腰间一松,低下头才想起皮带被解开,差点要敞着裤子腰扣走出门去。
而且不只是裤子。目光垂下的瞬间,他看到自己布满擦痕的皮肤,磕碰的印记在汗水中泛红。而且,腰间还有一圈粘液流淌的银色,肥肥软软的,因为失去力气,正滑滑地往下溜动,尖端搭在裤腰正慢慢从边缘掉进去。
“……”
“……!”
门外,凌唤沉下双眉轻轻地前行着。他看见浴室前虚掩的门,微微一顿,抬起手中从走廊拿起的长柄雨伞,伞尖点上门板,无声无息推开。
然而就在这时,门里传来一声银瓶乍破般的喊声:
“别——!”
凌唤睁大眼睛:“啊。”还没反应过来,浴室门“咣当!!!”一声关上,掀起暴风把他的头发都吹倒下去。
“怎么——”
“你等等,我现在不方便见人——”还没说完,鸢五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打断他。那声音让凌唤抖了抖,莫名忍不住咽了下喉咙。音色凶悍至极,但又有种凶悍掩藏的、娇涩近乎颤抖的喘气声:
“你不要过来啊!!”
~~
胸链的主人……鸢五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