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知道多久,向之安看眼手机,已经下午三点半。
他望着门口,终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轻吧区域这边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昨天晚上在嗨吧区域看见的女生。
他看着那个女生经过他一直走到吧台。
刚才的女服务员见到余温眼睛一亮,立马上前招呼,“余温姐!”
余温朝女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小魏,今天生意怎么样?”
这女服务员名叫魏愉,是黎大大二的学生,从去年开始就在余温这家酒吧里打打零工。
魏愉仔细想了想,“今天生意还不错,就是……”她望向向之安的方向,“就是那个男生坐在那里快一下午了,点了一杯余温姐你亲自酿的葡萄酒,这挥发的都比他喝得多!”
余温听着魏愉的话,顺着她的视线朝向之安的方向看去。
向之安是背对着她们的,余温没能看清向之安的相貌,但光凭这背影余温就能看出,绝对是个极品盲盒。
只看了一眼,余温就不再在意他了,转头对魏愉道:“给我也来一杯葡萄酒吧,昨天喝的多了,现在还有些不舒服。”说着,余温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巴掌,骂自己不争气,不拿身体当回事!她如春风般温柔的笑了笑,接着道:“你知道我的,一天不喝酒浑身难受。”
魏愉嘲笑她一句,“要是让识意姐听见,非得好好骂你一顿。”说完,她就去给余温准备葡萄酒了。
在等待这段时间,余温坐在吧台的位置,单手托起下巴,静静思考她这个前前前前男友该怎么办。
在短暂的沉默中,魏愉端来一杯葡萄酒轻放在余温面前。余温叹了口气,现在就算是报警也没什么用,顶多就是被叫去说道几天,浪费时间不说,还费神费力,说不准还会激怒他,得不偿失。
她端起酒杯,不像昨天晚上那样一饮而尽,而是小口小口的品味着葡萄酒的果香和酒香在口腔中的碰撞。
“酒还是这样喝才有意思。”余温自言自语,细细品味着。
这时,向之安从靠门的位置朝她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坐在她的旁边。也不搭讪,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手里端着那杯还完好无损的葡萄酒。
余温注意到他,她瞧去少年的侧脸,脸颊微红,乳白色的皮肤,喉结的轮廓清晰可见,十分诱人,握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少年微微扫来目光,余温立马收回视线。
收回视线后,她隐约觉着哪里不对,这少年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昨天晚上喝酒喝太多了,记忆模糊不清,但隐约记得一个令她很厌恶的眼神,那眼神和这少年有八分相似……
该不会,他又来了?是该好好出一下这口恶气!
余温敲了两下酒杯,指甲敲击玻璃的声音清脆,少年移来目光,一抹微微凉意落在余温的酒杯上。
向之安抿着唇,面相更冷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女生坐的这么近,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酒吧的音乐换了。
向之安心里乱乱的,他转过头去,盯着女生手里的酒杯,酒杯里的酒差不多还剩最后两口。向之安的视线逐渐移到女生的脸上,突然愣住了,他的目光对上了女生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就像雪花一样的好看。
不会不好相处吧……
向之安抿着唇。
“看着我做什么?”余温忽然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意思,上下打量一番,趁着少年愣神的时候,功他的心。
向之安眨巴两下微微干涩的眼睛,耳根藏起一抹红,转过头去盯着吧台里面的酒架子。这种心慌的感觉还没有停息,在紧张的时候喝上一口冰水是最能稳定心神的,只可惜他身边没有这样一杯冰水,向之安想也没想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余温酿的葡萄酒度数不高,不会醉人,回味甘甜。向之安喝下这一口时还以为喝的只是普通的葡萄味饮料,只稍稍带一丁点酒味。
“怎么不说话?”余温也跟着喝下一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慌乱的模样问道。
向之安犹豫半晌,磕磕绊绊,说着头不对尾的话,“没,我,会说话。”他给女生看一眼这杯酒,微微勾起唇角,“这酒很好喝。”
像醉了一样。
余温看着少年憨傻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不会喝酒到酒吧来做什么?”
“听音乐。”说完话,向之安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咬紧牙齿。
他还是喝不得酒。
但他不敢流露过多难受的神色,他怕这家酒吧的老板,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生觉得他在碰瓷,留下不好的印象。
“听音乐?”余温显然不相信,音乐到哪里不能听,非要到酒吧来?藏头藏尾必有猫腻!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余温一语道破少年的谎话。
胃疼的实在受不了,向之安也顾不了那么多,胡乱说了一堆,“你好,我叫向之安,黎大计算机系大一新生,觉得你很特别,想要……想要……”向之安耳朵一红,幸好被酒吧的灯光掩盖了颜色。最后那句想要了解你怎么也说不出口,也不等女生会不会告诉他她的姓名,急匆匆的跑走了。
出了酒吧,向之安深深喘息一口气,捂住肚子往寝室跑。
余温倒是觉得少年这一番话突如其来的有些意外,她想:这是在自我介绍?我也没有想要招员工的心思啊?
“向之安……”余温呢喃这个名字,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饮下,对刚忙完的魏愉道:“我还有事,今天就先走了。”
魏愉朝她点点头,“好的余温姐。”
忙不迭跑回寝室的向之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来不及脱衣服,一手压着肚子,一手翻起抽屉里的药。
刚睡上一觉的初长宁听见开门声拉开床帘瞧见向之安已经白了的脸色,又看见他捂着肚子在抽屉里找着什么,结合向之安去了酒吧,不用想他都知道他出去做了什么。
“你喝酒了?”初长宁的语气带着三分担忧七分质问,胃病可不是小事!
他紧忙穿好衣服下床,“等我!”
初长宁留下一句话就跑出寝室。
向之安找出药,吃了下去,起效还要一段时间,他一手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大约过去十分钟,初长宁带着一个热水袋回来,“看你在找药就没想着给你叫救护车,下去给你买了个热水袋不知道管不管用,你先试试。”初长宁惯爱说大话,他往热水袋里灌了温度适中的热水,就放在向之安的桌子上,把自己的椅子拉过来坐下。
向之安回复道:“没那么严重。”他拿过热水袋,放在肚子的位置。
冬天气温低,向之安又瘦,185的身高,身上没有多少脂肪,就算穿着棉袄也挡不住多少寒气,有一个热水袋,对胃却是可以好受些。
初长宁看着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喝不了酒喝什么酒?你要是再敢背着我喝酒,给我带一学期的饭!”
向之安知道初长宁是为自己好,昨天晚上聚餐的时候,他另一个室友周境性子大大咧咧的,对这些小来小去的病不太在意就一直想让向之安喝一杯,都是初长宁替他挡下的。
向之安靠在椅背上,勾起唇角露出一脸苦笑,仰头看他,“好。”
初长宁拍他的肩,“行了,你好好休息。”
“嗯。”向之安继续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个囫囵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