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也是来看望自己的学生么?真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师。”
宋景邻也是皮笑肉不笑,视线扫到了周校董身后的果蓝和几箱营养保键产品,一阵阴阳:
“周校董,实在是体恤学生,关心学生的好领导,带那么大的一个果篮来,真是够气派,够体面的。对了,周校董见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周校董:“呵呵,宋老师真是……学生还在这里呢,我们出去谈吧。”
宋景邻微笑:“都是熟人,就在这里谈吧。”
周校董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宋景邻面前,努力地保持脸上的微笑:
“私人的事情。宋老师,走吧。”
宋景邻不再僵持,而是跟着周校董一起走出病房,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来到医院楼下,一处偏辟的地方。
宋景邻迅速变脸,脸上毫无笑意。
但是,周校董脸上还维持着虚假的微笑和客气:
“宋老师,我也不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小儿这件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会全心全意给他收拾烂摊子,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宋景邻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故意试探: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
周校董立即变脸,态度也一下变了,眼神狠戾:
“那就很没必要了。”
“宋老师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如果要犯蠢,非要跟我硬刚,不如掂量一下自己,在沈一潇那里究竟有几分宠爱。”
宋景邻不悦地皱眉,因为类似的话,白渝声那个白痴也说过。他忍不住反击:
“说白了,周校董不过是忌惮,畏惧沈一潇,才会低头认错。但是——”
宋景邻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不再柔和,而是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周校董以为说这么多就够了吗?就能保全你那个烂泥抹不上墙的废物人渣儿子的前途了吗?”
“你利用职权辞退了我,我自然也要毁掉你儿子,这才是‘公平’。”
“你!”
周校董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宋景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害怕沈一潇,不代表我会害怕你!你能攀上白家,再通过白家攀上沈一潇,算你有几分本事。但是,自始至终,我害怕的都是沈一潇,不是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你懂不懂!日后,你被沈一潇厌弃,成为人人唾弃的弃夫,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宋景邻一脸无畏:
“那都日后的事情了,但你的宝贝儿子一定会死在我前头。”
“你,你,你,你……”
周校董气得胸口疼,不由地俯下肥硕的身躯,但嘴上却更加口无遮拦:
“你这个恬不知耻的下贱beta,不过是做了有钱有势alpha的情夫而已……”
又是这种轻贱他人格和尊严的侮辱。闻言,宋景邻的眸子渗出犹如秋水淬寒星的冷意,雪腮边,一抹骤冷的微笑更是弥漫着淡淡的杀意:
“‘良禽择木’,‘凤栖梧桐’,怎么不算是一种好本事呢?周校董自己不也是背靠周家‘为虎作伥’么?今天回去以后,还不知道怎么低声下气,低三下四,点头哈腰,奴颜婢膝地求人呢。”
“也许,求人还没用呢,毕竟你也只是别人的一条‘狗’罢了。”
“你!!!”
周校董气得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灼烧,他不由地彻底蹲下身,一脸痛苦地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
宋景邻嫌弃地别过脸,转过身,扬长而去。
但是,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转眼间,不见方才与周校董争斗的剑拔弩张,宋景邻白皙美丽的脸上又浮出些许的忧郁,深沉。
他又重新回到了丁濡的病房。
丁沫坐在病床边,正在给丁濡削苹果,他用刀用得不错,把苹果皮削得长长的,均匀一条,快垂到地面,犹如一条红色的彩带。
见到宋景邻,丁濡欣喜道:
“宋老师,你吃苹果吗?”
“谢谢,我不吃。”
宋景邻婉拒了,然后他在丁濡和丁沫的注视下,忽然走到周校董送的那些保键品面前。
丁沫手里正在削的苹果皮立即断了,长长一条,很可惜地掉在了地上,同时,丁沫那过分紧张的声音响起:
“你干什么!”
宋景邻什么也不解释,上前,直接一脚踢开那些纸箱子,“砰!”
伴随着纸箱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一摞摞鲜艳的百元大钞,与那一条长如红色飘带的苹果皮一起,掉在了病房干净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