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宴苓都觉得如坐针毡,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尴尬到分手后做朋友,但好歹自己也是拒绝过裴霁,他怎么还像没事的人一样。
宴苓的偷瞄哪里躲得过裴霁的眼睛,她看向他,怎么说不是计划有成效呢?温水煮青蛙,等青蛙意识到的时候早已掉入人类的陷阱里。
宴苓直到晚上洗漱时,头脑放空才突然意识到不妥。
裴霁一直在宫里,奇思怎么告知宫门外的事?这点小事也会派眼线告知吗?裴霁怎么一开始就异常笃定她找不到自家的马车。
想到这,宴苓气急却只能用水泄气,水被拍得溅了出去。
裴霁……宴苓咬牙切齿的喊着。
裴府书房,
“这次你做的不错,去管家那领赏赐。”裴霁对着案前的奇思说道。“药别放太多了,要是太严重宴苓会起疑心的。”
“家主放心,只是些通肠胃的量,宫里的人也常用这个方子,不会太严重。”奇思办事向来细致小心。
“嗯,下去吧。”裴霁没有抬眼,只是看向案上的丹青。画上的宴苓还是不及她万分之一,在竹林下回头望向他的眼神,是笔墨描绘不出的。
上一次为了宴苓提笔是抄写经文静心,如今再次为她提笔,只是想留住她的模样。
——
再一次进宫时已经是四日之后,丽嫔月事已经彻底结束,已经可以换一副药方。经过这几日的“笔耕不辍”,宴苓对药名书写已经炉火纯青。
“这几日的食谱,您觉得怎么样?”宴苓一边把脉一边问。
“还可以,特别是练了八段锦之后胃口也变得好了起来。”宴苓看着丽嫔脸上的笑容也比往常多了。
“娘娘,常常活动身子会促进体内血气的循环,我看您的脉象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宴苓话锋一转,“但是要坚持下去,才能达到上一次小女说的效果。”
丽嫔被宴苓唬住了,“嗯,妹妹说的是,这几日嫔妾都不曾松懈。不知妹妹可有其他方法可以做到保住容颜?”
“自然是有的,不过需要娘娘配合,到治疗的后期娘娘就知道了。”宴苓故作神秘道。
今日的诊治甚至比上一次还要顺利,今日教会了丽嫔几个按摩的常用穴位,看到成效以后丽嫔的配合程度也更高。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宴苓在遇到秦妃之前是这样想的。
经过御花园时,秦妃正在赏牡丹。宴苓不想直接碰上,想偷偷地溜走,然而天不随人愿。
“站住,你是哪个宫里的,遇到娘娘为何不行礼?”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从秦妃那边传来。
真是个狗仗人势的奴才!
宴苓领着檀香上前向秦妃行礼,“是小女的错,无意扰娘娘赏花,只是怕冲撞了娘娘。”
“宴苓?”被禁足足七日的秦妃今日本就心情不佳,看宴苓就更加不顺眼。
“本宫听闻你医术斐然,本宫也受一事困扰。”秦妃抚过鬓边的发钗,“不知你有没有解决之法?”
宴苓的腿不停地颤抖,秦妃故意不让自己起身,给自己下马威,今日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秦妃看着宴苓哆嗦着,脸上的得意之情藏也藏不住。她转身走进一座六角亭。
“还不过来?”秦妃指着宴苓,因此她也获得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是,娘娘。”
秦妃伸出右手,“既然你的医术如此高明,不如帮本宫看看。”
“小女怕有损娘娘凤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秦妃打算怎么对付她,谨慎点总没错。
可秦妃怎会轻易放过宴苓,“本宫让你看就看,怎么本宫的话你敢不听。”秦妃音量抬高,语气尖锐。
“小女不敢,小女这就给娘娘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宴苓认命的把脉。
宴苓一边把脉,一边问诊,“不知娘娘因何事困扰?”
“怎么,你把脉把不出来?”秦妃本就有意刁难,宴苓只得见招拆招。
“娘娘的脉象有些沉迟。”沉脉一般说明患者气血不够充盈,阳气虚衰。“娘娘是否有畏寒怕冷,四肢不温的情况?”
秦妃身旁的小太监插嘴,“娘娘冬日用的煤炭是比较多,但皇上圣宠,娘娘宫里的金丝炭多到用不尽。”
“跪下,娘娘的事岂容你多嘴,掌嘴。”小太监本是想趁机拍拍秦妃的马屁,却不想惹祸上身。秦妃身旁的掌事嬷嬷厉声呵斥。这位嬷嬷是秦妃的奶娘,算是看着秦妃长大的。
“小的知错了,求娘娘恕罪。小的知错了,求娘娘恕罪。”巴掌声啪啪作响,直到小太监的嘴角渗出血来才停止。
宴苓看向秦妃旁边的嬷嬷,赏花宴那天她也在秦妃身边,恐怕是秦妃的心腹。
“吵得本宫心烦,拖出去。”秦妃染着豆蔻色的指甲随手指了指小太监,他就这样被拖到远处。
宴苓不知他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也许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宴苓仍然心怀怜悯之心。
也是借此机会看清了秦妃的真面目,一介妇人,却如此凶狠残暴。难怪裴霁那时特意找自己商量对策。
“本宫确实畏寒,还把出什么?”秦妃欣赏着刚染的指甲。
“娘娘可是难以怀孕?”宴苓记起裴霁曾说过秦妃不易有孕,即使怀有孩子也很难保住。
秦妃表情一变,左手也收了回来,纤纤玉指也因为紧握而充血。
像是被戳到痛处,秦妃颐指气使。
“那你有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