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塞到衙役的手上,“有什么事情本官担着。”
衙役识相的打开牢门,站在远远的拐角处。宴苓看衙役已经走远,一下子冲到宴明贤的跟前。
“爹……”宴苓上下检查宴明贤的情况,虽然裴霁已经派人打点过。宴明贤明显住的比外面的人好,有自己的空间,也不像外面的人一样睡在稻草上,有一些基础的家具。
可这终究是牢房,宴明贤的白胡须一点灰色都没有了。
刚想要向裴霁行礼的宴明贤被冲出来的宴苓吓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宴苓。
“苓儿,你怎么出现在这,快走,离开京都,离得越远越好。”
“爹,女儿不走,女儿要救您出去。”宴苓不愿松开抓住宴明贤的手。
“你傻呀!陈贵妃这件事情需要给陈将军一个代价,你爹就是那个代价。我的书房内《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里面夹了几张银票,那本是给你准备的嫁妆,你快带上离开京都。”
宴明贤掰着宴苓转身,推她出去。
“爹,你听我说,裴大人给了我一个假身份进宫帮太后医治离魂症,只要我治好了太后就能跟太后和皇上求情,就能救您出来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裴大人,你怎么也和小女一起疯。”宴明贤着急的手足无措,“再说太后的离魂症那么多太医都没有办法,你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这……这可怎么办。”宴明贤紧紧抓住宴苓的手。
“爹,您要相信我的医术,太后最近的情况有所好转,睡眠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精神也没有那么躁狂了。”宴苓盯着宴明贤的眼睛,努力的说服他。
“真的?”宴明贤半信半疑,“可这是欺君之罪,皇上会放过你吗?”
“我想赌一把皇上的孝心,裴大人也赌我赢。”
宴明贤的视线放到了宴苓身后的裴霁,当初进宫前只是希望裴霁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帮衬一下宴苓,免得她孤苦无依,独自飘零。没想到,裴霁会做到这个地步,敢和宴苓一起赌那九五至尊的孝心。
宴明贤跪在裴霁面前,“这件事是宴家欠裴大人一个人情,他日裴大人若是什么事情是老夫帮得上忙,老夫定万死莫辞。”
裴霁赶忙扶着宴明贤起身,“宴院判言重了,都是晚辈该做的。”
“还请裴大人让老夫和小女说些体己话。”说完便拉宴苓到一旁,也注意到裴霁的眼睛就没从宴苓身上离开过。
“乖女儿,你跟爹说实话,你和裴大人是什么关系?”宴明贤的眼神充满打量,也许当时裴霁求娶只是感恩之情,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想了。
宴明贤不愿意宴苓为了自己的命而草草嫁给自己不爱之人,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也不希望宴苓下半辈子都活在不情不愿之中。
“爹,您胡说什么?我只是请他帮忙,没有什么别的。”
“真的?”感觉不像啊?
“这段时间我住在他的府上,有时候随他一起……”进宫。宴苓的话还没说完,宴明贤只听到了住在他府上。
“什么?你住在他府上!!!”宴苓不懂宴明贤还能不懂吗?一个男人让女人住到他家还能是因为什么?
宴明贤没控制住音量,宴苓赶紧伸手去捂住宴明贤的嘴。
“爹,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小点声,别引来衙役。”宴苓伸头去看衙役,没想到却对上了裴霁的眼神,宴苓有些尴尬。
可偏就是这样的视线交错,在宴明贤的眼里却似调情,宴明贤气得直跺脚,也顾不上什么首辅不首辅的,恩情不恩情,就想去教训裴霁。
“爹…爹…”宴苓险些被拖出二里地,这副身子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健康,真是受够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日子。
“没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宴苓和宴明贤交换身位,挡住了宴明贤的视线。
“别冲动,他可是首辅。”宴苓努力安抚,试图唤醒宴明贤的理智。
管他首辅不首辅,他是首辅就能掳良家女上他家吗?
“爹,我在这待不了多久,我还给您带了银子和药,您还需要什么吗?”宴苓从胸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塞到宴明贤的手上。
“爹不需要什么别的,你要记得离那小子远远的,他要是有什么冒昧的举止赶紧跑,知道了吗?”
裴大人一下子就变成了那小子,身份地位骤减。
宴明贤感觉自家白菜要被拱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着急得直跺脚。
“嗯嗯嗯,会的会的。”宴苓这会只想安抚宴明贤,也没注意宴明贤在说些什么。
裴霁从身后靠近宴苓,“宴院判,宴苓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衙役会起疑的。”
宴明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哪怕是自己提亲之时宴明贤都未曾如此,这次恐怕真的是被自己气疯了。裴霁不敢站得离宴苓太近,往后退了一步。
“爹,我先走了,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的好消息。”宴苓不舍的松开宴明贤的手。
“爹会的,爹说的话你都要记得。”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这个混小子得手。
直到坐到马车上,宴苓还沉浸在不舍中,裴霁不想宴苓如此消沉,故意逗她,“令尊可是要你离我远远的?”
“你怎么偷听人讲话?”宴苓猛的抬头,“你听多少了?”
他还听到什么了?爹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令尊怕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裴霁低头一笑,毕竟自己的行为是有些冒昧,宴明贤出来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况且你不是也和他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吗?”裴霁语气带着酸涩,“他还何须担心。”裴霁看向窗外,明明已是初夏,却感觉秋风萧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