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见了丁知乐,连连夸她:“这姑娘真俊,小脸比水蜜桃还嫩。”
大人聊天,小孩插不上话,丁知乐带王悦去了自己房间,大学生杨文帆继续学习social礼仪,至于周溪,小丫头自娱自乐继续用橡皮泥捏小象。
丁知乐的公主房太闪眼,王悦那张快嘴惊呼不停,丁知乐没反应,大半身子靠在躺椅上养神,王悦忍不住踢丁知乐腿:“有你这样待客的吗?”
丁知乐睁眼,翻开小宝库,香肠、奶糖、巧克力、薯片全拿出来招待王悦,丁知乐拆了一袋奶糖,王悦不客气地拆了薯片:“你这一柜子零食,真牛呐。”
“一般,一般。”
“面谈怎么还不如网聊,话这么少?”
丁知乐叹息:“主要是没有新奇事可聊。”
“什么新奇事,”王悦思考,“不如我给你讲鬼故事?”
丁知乐弹起,捂住王悦的嘴,眼神凌厉地威胁她:“不讲,我对鬼不感兴趣,对人感兴趣。”
王悦清咳一声:“我这个人有趣得很,可以给你聊两小时,就这样吧,把我从小到大的新奇事讲给你听……”
“停停停!姐妹,我对你没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
“杨文帆。”丁知乐看王悦瞪大了眼,但这人笑了笑,快活地摆了摆头。
“你们兄妹感情还挺好。”王悦忍不住感叹,老天爷能不能赐给她一个像杨文帆一样的哥哥。
丁知乐摇王悦胳膊:“看在我们感情深厚,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上,你能不能把那天咽下去的话再吐出来?”
王悦光速回忆和丁知乐在二十九号的交流,疑惑地看她一眼:“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我关心杨文帆。”
王悦斟酌:“当年杨伯伯去世,葛阿姨和杨奶奶吵得很凶,具体吵什么我不清楚,她们当时都在新区的家,我只是听我爸妈聊天时提到,他们说养孩子的拿大头,不养的拿小头。”
丁知乐全身的神经紧绷着,生怕漏掉任何关键字:“钱很多吗?”
王悦不可思议,丁知乐怎么能无知到这种地步:“杨伯伯和人一起开车,他们家原先开厂子,败是败了,但底子肯定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伯伯是独生子钱全在他儿,再说了,杨叔叔又是见义勇为没的,保险还有法院判决的都不是小数字……”
丁知乐探头:“所以葛阿姨拿了大头,杨奶奶拿了小头?”
王悦懒得回这种笨到家的问题:“杨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杨爷爷去世的时候她也跟着病了好几场,她爱打牌,脑子清醒得很,如果她哪天倒了,文帆哥又那么小,钱不得全进……”
王悦没提那名字,可丁知乐能心领神会。
“我不给杨奶奶洗白,她虽然很清醒,虽然对我们家对我很不错,但是为文帆哥说句实在话,她太懒了,不光懒,还很无情。”
王悦压低声音:“我爸妈劝过她很多回,文帆哥虽然被葛阿姨养着,但孙子毕竟是孙子,逢年过节的做奶奶的该关心关心冷暖,你知道杨奶奶听了说什么吗?”
“什么?”
“去他娘的,我这个当奶奶的仁至义尽,已经给他选好最好的道了。他亲娘不要他,他爷爷那个憋孙又走那么早,我儿暨明短命我还伤心着呢,关心,关心个屁,当断不断迟早要烂。”
王悦说完这遭话,朝着向西方向拜了拜,以表对杨奶奶的怀念。
丁知乐表情不太好看,心情更不美丽,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言。
“你还想听什么?”王悦说的过于兴奋。
丁知乐摇头:“没有了。”
周有才和葛欢请王悦一家人吃饭,王叔王婶推辞不过,一群人去了附近饭店开了单间。王叔开车滴酒未沾,周有才敬王叔的酒全让王婶代劳了,葛欢在席间也喝了不少。
丁知乐他们这群小孩吃饭吃得尽兴,包间里的大人客套,吃完饭他们就去外面消食,冬天的夜晚阴凉,杨文帆拉着周溪去了饭店大厅,大厅有几个小孩在玩闹,丁知乐和王悦一起吹冷风,没有话说,但彼此并不尴尬。
丁知乐肚子隐隐作痛,她和王悦都没带纸,用餐高峰服务员忙得厉害,两人回包间取纸,她们都没喝酒,人却迷糊得厉害,一时之间忘记房间号,四处寻找要打电话问杨文帆时,不想却被王婶的声音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欢欢,当年协议是说文帆跟你跟到十八岁,但人毕竟是人,人有感情有血肉,我们看孩子孤零零得都难受,你们朝夕相处着真能不难受?”
“毛线能扯断,因为它是物件,你我文帆可都不是物件,周哥你说是不是?”
丁知乐胃里一阵恶心,这两天太过暴饮暴食,回旋镖明显,胃里的难受激得她泪水猛流,怕王悦弄出动静,丁知乐抱着肚子就跑了。
王悦在后面追,一声未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