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当下就闭嘴，能惊动门派大能齐聚的家伙，轻易放走容易为祸一方，何况对方还想占据他的身体。

他不喜欢计较，不代表他完全不记仇。

“想问就问。”林知礼伸手整理方瑜头顶被鸟压出来的窝。

“什么剧情？难道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我们都是书里的人物吗？我是什么角色？炮灰？还是垫脚石？又或者忍辱负重待机缘降临一举翻身的龙傲天？”方瑜开口就非常不客气问出一连串的问题，脑子里浮想翩翩。

鬼修不敢动，因为就在刚才，他发现困住他的牢笼里多了可以彻底磨灭鬼修存在的生机气息。

进入此方世界前，他分明检查过，该界没有佛修道统的存在。

柳师祖合上手中从异界寻来的佛学录，深藏功与名。听闻大师兄提到鬼修时，他就取出此书，正好派上用场。大千世界神奇多姿，与修真界不同，获得这本佛法书的世界，木灵根修士修的是佛法。

鬼修不想就此陨落，只能回答：“没有什么剧情，不过是编造出来哄骗人的谎言。”

他也不担心手里的灵魂听了会反抗，反正等逃脱，他就会吞掉它。

灰雾挣动得更厉害，最后它可能是明白自己不可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这时它反倒清醒平静了下来，维持虚弱的状态潜伏。

“鬼修进阶需要魂力，所以每次到进阶关头，我会前往一些小世界寻找狂妄自命不凡的人，附在他们灵魂上，编造剧情培育增强他们的灵魂为我提供魂力。”鬼修提起手里的灰雾。

“选择它的时候，我自他脑内发现这人整天幻想穿越重生这些有的没的，就帮他一把，伪装成他幻想中出现过的系统。”

“我为他编造一场美梦，他合该支付我报酬。若没有我，他终身是个碌碌无为的无用之人。”

方瑜问道：“你可曾告知他代价？”

鬼修满不在乎道：“鬼修默认的规矩，何须告知凡人。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

方瑜忽然问道：“你听到了吗？”

鬼修不明所以，他望着处于人群中心的弱小修士，却发现对方目光不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他下方一点的灰雾。

方瑜也不需要答案，他转向李师祖，“师祖，他们伤害的是我，能否让我决定如何处置他们？”

“可以。”李师祖点头，同意他的请求。

方瑜道：“多谢师祖，那便请大家放开他们。”

李师祖有言在先，众剑修不好多言。

牢笼消失，鬼修尚处于不敢置信的状态，接着就听到方瑜又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斗一场，谁能活下来，谁就能走。”

柳师祖听闻方瑜的打算，看热闹不嫌事大，给灰雾打去一道灵力。

灰雾未完全修成鬼修，与佛修同源的医修术法不会对其造成损伤，反倒能缓解其魂力受损的痛苦。

鬼修哂笑不已，蠢货。

待他脱身，日后必定回来取这小修性命，不枉他放过自己一场。

鬼修正要吞噬手底的灰雾，却发现它不知何时改变了形态，紧密严实的缠绕住他。

灰雾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附在其耳边轻笑，“和我一起去死吧。”

灰雾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自爆，他深知自己和鬼修之间的实力差异，与其死在对方手中，不如搏一搏，对方不死也重伤。

魂体的自爆是无声的，两道灵魂碎成一片一片。当鬼修试图修复自身时，柳师祖先前送入灰雾的灵力起效，鬼修的灵魂碎片燃起蓝色的火焰，最终将其燃烧殆尽。

鬼修和灰雾的消失没引起任何人的同情，他们属于罪有应得。

在方瑜看来，事情到这里就算了结，但在其他人看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如他虽然醒了，可身体再次受到损伤，需要想办法修复。

“师弟你们留下，稍后墨道友会过来。”李师祖安排好留守人选，带着其余人离开天医峰。

方瑜本以为没他的事，没料到林知礼拎起他的衣领，带他一同行动。

站在灵剑上，俯视下方的天剑派，方瑜眼睛几乎要脱眶而出，谁能告诉他发生过何事，怎么到处是废墟。

来到天一峰主殿原址，简单修复过的主殿，四面漏风，只在殿中摆放了张桌子，还有几张椅子充数。

有人比他们先到。

“方瑜小友许久不见，可有改投圣心谷的想法？”祝医圣见面就是挖墙脚。

方瑜现在是修真界唯一一个从人变灵的修士，比起收为弟子，此时祝医圣更多的心思是想研究。

“没有。”方瑜当对方又在开玩笑，直接拒绝。

椅子数量不够，好在方瑜自己有，在场的人就他的财产还算完好，只见他从乾坤袋取出一把种子，输送灵力催熟现造家具。

每人安排一个座位。

方瑜把他自己的位置安置在林知礼和柳时之间，一坐下，一股没有缘由的疲惫涌上来，方瑜打出哈欠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柳时打掉安延探过来的手，给方瑜两边耳朵贴上隔音符。

“你们天剑派有何计划，直说无妨。”李立秋特意传讯唤他来，想必有要事相商，祝医圣难得正经起来。

漏风的主殿，坐着修真界修为名列前茅的修士，商议着关乎此方世界发展存续的话题，殿外柳枝条随风飘动，一切都在随着时间推移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