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继续。”说罢,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谢浮玉不敢去看里面师生的脸色,旋即落荒而逃。他拐过楼梯正要上楼,却见楼上跑来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见了谢浮玉,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赶忙上前拉住他,“长老您可算来了。”
谢浮玉被他拽着上楼,就听这小胖子念道:“您没来,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刚才掌门来了才算好些。”
“掌门?”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坏了,这跟抓包有什么区别。
真是当学生被老师抓,当老师还被领导抓。
谢浮玉绝望地想到,但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毕竟自己是找不到教室情有可原,而且师兄人美心善……
他也只能这么祈祷。
跟着学生上了楼,谢浮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推开黄字丁号的门,只见罗成蹊即站在书案前。
窗外风光正好,他的墨发半束垂落肩头,不同于前一日的掌门打扮,他只简单别了个青玉竹节簪,身着青竹暗纹广袖长袍,眉眼含笑,如三月春溪。
他扭头瞧见门口的谢浮玉,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无奈,但仍噙着笑朝谢浮玉走去,“又迷路了?”罗成蹊拿了折扇轻敲谢浮玉额头。
谢浮玉赔笑道:“对不住,我下了学就去戒律那领罚。”
他昨夜在卧房里溜达了一圈,除了些机甲零件外,还找到了厚厚一沓手抄纸张。
许是头一回穿进小说的缘故,谢浮玉一夜未睡,就拿这沓纸打发时间。
上面的黑笔字迹清秀,但无法连成一句顺畅的话,顺着看到最后的红笔批注,显示为戒律留:
为师者不仅毫无师表,罚抄书卷偷工减料,成何体统!
谢浮玉不由笑了,这个炮灰师尊也是个人才,看来没少在戒律那领罚。
罗成蹊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摇头,“罢了,进去上课罢。”
谢浮玉在这里主要教授的是三界概要。
他站到书案前,扫了眼下面的弟子,清了清嗓子,回忆着小说的设定,一板一眼给学生上起课来。
“原初之时,天地混沌,直至六象诞生,开天辟地,五行始现,而后分三界。”
“三界者,为乾,为修,为凡。乾界有六象,修界有修士,凡界如蜉蝣。”
“修者若达一定层次,即可飞升乾界化为五行之一,凡界有资质者也可前往修界修习。”
“数千年前,三界出现缝隙,一位神象填补缝隙时的炎火落入修凡界,而后形成魔域,然数千年来,仍难以寻觅魔域踪迹。”
谢浮玉讲到这时,忽有个孩子插话问:“先生,若三界只有乾修凡,那这书上所说的坤界又是什么?”
“坤界独立于三界外,掌身后六道轮回,不受三界五行干扰。”谢浮玉耐心回答,“坤界有行无常,行走来往三界中,司魂魄收押。”
“先生先生!”另一个学生举手。
“嗯?”谢浮玉眼含笑意看向举手的学生。
“修界凡界都会来往,为什么乾界从来不与我们来往呢?”
谢浮玉摸着下巴,书中好像没有讲那么细啊,他仔细搜寻着脑中的回忆。
却在这时,他记忆忽地现出一道声音,那声音爽朗,“我们有我们的苦恼,乾界有乾界的苦恼,若你机缘到了,自然就去了,何必多此一问?”
他一时不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只是心中莫名怀念,下面的学生眨巴着眼睛,还在等他的答案。
谢浮玉默了默,而后道:“联系是普遍的,乾界六象自元初而存于世,以五行生克传于世,虽未直接往来,可我们所学术法,皆由此而来。”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你们下去记得提前阅读下一卷关于琉璃金的内容。”
终于下了学,谢浮玉讲得口干舌燥,他习惯性想拿水杯,伸手却拿了个空,谢浮玉无奈叹气,罢了罢了,去馔玉轩讨口水喝罢。
陆含璋下了学,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对谢浮玉开口,忽有一人凑上前拍了拍他肩,“你看树网没?”
“啧……”陆含璋颇为嫌弃看着暮青山,恹恹道:“怎么了?”
惊鹤门内部以汗青阁为基点建立了树网,树网上分为几大枝干,每一个枝干都是不同的信息。
主干为惊鹤门主要介绍,剩余的分干包括了门内即时通知、生活社交吐槽等。
门内弟子可在树网的分干上发言,也可自己组建枝叶小组,课下即使先生不在门内,也可是使用树网联络,方便至极。
暮青山撇了撇嘴,“你快看热搜啊,你师尊上热搜了!”
陆含璋听罢,忙开启灵识进入树网,分干的生活区列了许多榜单,最显眼的即为热搜榜,只见“望舒长老又走错教室”这一条荣登榜首。
他甚至都不用点进去,就知道里面讨论的热火朝天。
陆含璋无声叹了口气,关闭树网,看向正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的暮青山,“你不是要吃南区的卤鹅吗?再不去就抢不到了。”
这下可提醒了暮青山,她一拍脑门,“靠,差点忘了这正事,多谢提醒,我先撤了哈!”说着人便窜出几米远,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要不要现在去找师尊……
陆含璋罕见地犹豫了,他垂下眼,自嘲般轻笑一声。
翌日,谢浮玉起了早,今日并无他的课程,他草草洗漱一番便去到汗青阁,所谓汗青阁,是专门收纳典籍书册的地方。
汗青阁靠近登玉台,于谢浮玉而言可是省了不少走过去的功夫。
看守汗青阁的不是人,而是一缕残魄,这魂魄的名字也有意思,名唤文云孙。
他自惊鹤门创立时便守在此处,无人知晓他从何而来,亦无人知晓,他一缕残魄为何能不消散于天地间。
谢浮玉过去时,这缕魂魄正捧着一卷书,瞧见谢浮玉,他初时没有在意,只是简单扫了眼,见到谢浮玉身上的长老印,并没有多管。
可下一刻又猛地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盯着谢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