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能做到的地步,而是未知的东西。
那为什么异端突然来到了贺茂家呢?
能被紫藤花吓跑那想必是想靠近这一片的,那祂的目的——
弥月望着紫藤花包围的方向指着最近的寝殿:“谁住在这里呢?”
贺茂忠行开口:“是我。”
回去的途中,弥月心事重重地抱着一大捧的紫藤花。
有花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月姬不太高兴,但她并没有询问,作为仆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月姬解忧。
“我帮月姬养起来吧。”有花找来瓶子,一点点从弥月怀里抽.出紫藤花枝插在了瓶中。
弥月脑子有点乱。
她记得昨日只和兄长提起过贺茂君,而那个时候他对自己成婚的事情是不满的。
当一件事是偶然,所有事都扎堆凑在一起的话……
就不是偶然了。
但多年的相处又让她在猜疑中多了几分苦恼。
没有人会想去怀疑身边的人。
她抓了抓头发,突然问有花:“兄长近几日有什么异常吗?”
有花被问得一愣,突然想起了那晚上看到的事情。
替月姬梳理头发的动作一顿,有花的眼神慌张了一刻,停顿了片刻才说:“月彦君……那天晚上来过,但您睡着了,仆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弥月深深呼吸一口气:“还有吗?”
说出口的瞬间,有花被巨石压迫的心脏都轻快了不少。
“我听厨房的人说……最近月彦君没什么食欲,基本都是阿椿替他准备的食物,不过没人看到是什么。”
镜中的少女面色凝重:“我要去朝生那一趟。”
头发披散着也没管,有花紧跟在弥月身后去拜访了夫人。
“朝生今日好些了吗?”
看着少女气喘吁吁披散着头发的模样,夫人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弥月努力平缓呼吸,她不想让夫人担心也不想拖她下水,有些事情不知道是最好的。
她笑了笑没说实话:“我只是很担心他。”
虽然看出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夫人却也没继续问下去:“朝生好很多了,今天还说着要来找你。”
弥月附和:“正好我来了,我们还是挺心有灵犀的。”
夫人被她逗笑,让侍从带弥月去朝生的寝殿。
她没有跟过来,有时候孩子们的事情不需要长辈的参与会更好。
朝生正往怀里揣护身符,余光瞥见有人进来立刻塞到怀里,假装无事发生般仰头。
看到是弥月后脸上止不住的惊喜:“姐姐!”
弥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确实比之前要好些。
“好几天没来看你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啦!”他指了指桌上的药碗,俏皮地伸出舌头,“每天喝药再不好人都要变成苦苦的了。”
弥月被他的话逗笑,沉重的心情都好上了一些。
“我来这里是想问点事情……”弥月收敛了笑容,她看向四周确定没人听到才轻声开口,“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过不要靠近兄长?”
朝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沉默了许久才点头。
弥月感觉真相就在眼前,语气也急迫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朝生抓住了她的手,慢吞吞地在她掌心写着一句话——
“我看到他杀了山武。”
说着,他又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模拟了当时的动作。
长兄没有借住冷兵器,而是一只手解决了跟在他身边的强壮仆从。
这样的武力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也超出了弥月的想象。
回去的路上弥月没有说话。
檐廊上被霞光洒满了一地,鲜红的,像是血。
她站在了去产屋敷月彦的必经之路上,迟疑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是去验证对方是否是异端?又或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躲在自己的寝殿里直至成年后通关?
她迷茫地看着彩霞,直到撞见了阿椿。
她手里端着什么东西,像是食物正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碰到弥月时阿椿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向她行礼:“月姬。”
弥月的视线落在被布盖住的托盘上,缓缓走过去抓住了那块布。
“月姬!”阿椿陡然提高的呼喊几乎是一种无言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