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已经绕过偏门走出来,弥月看向一直低头服侍你的有花撒娇:“脚有点麻,我想出去走一走。”
到底不是自家的府邸,有花还在纠结是否会打扰到对方,毕竟凉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贸然出去多少有些冒昧。
这么想着,弥月已经站起身往外走,一边安慰着有花:“凉姬和我相熟,我又不乱走,没什么关系的。”
见她已经走到门边,阻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对于看着长大的孩子有花难免会多操心,快步走过去替她拉开了门:“月姬,别走太远。”
弥月连连应着,却在刚刚迈出脚的时候‘无意’撞上刚走过来的贺茂忠行。
青年听到拉门的声音时已经放慢了脚步,倒没想到贵女迈出的步子比想象中更快,以至于在撞上的那一刻慢了半拍,身体退后一步时腰间一紧,竟是被对方勾住了衣物往前倾。
力道不大却也让他一时没站稳,只能靠着手掌撑住门上才没被拉得一个踉跄。
原本只想着玩一下的弥月没想真的要摔下去,手中的桧扇被她松开,立刻抓向青年的衣领。
只是还没被抓到手臂被一股力道拉住往上带,身体失去控制,整个人扑到了青年的怀里。
突然的软玉生香让青年耳根红透,他避嫌地张开双臂并未触碰到对方的肌肤,脸也侧向了一边,本想着往后退开的步子在听到有花喊出‘月姬’时又僵在那。
似曾相识的香气弥漫在他周围,那是——
未婚妻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
大脑像是被锤了一拳般,闷闷的,唯有一片空白。
弥月真的不是故意抱他的,她可以发誓。
不过身材还是不错的,很结实,她抱住对方的腰时没有感受到一丝赘肉。
有花将人从怀抱里拉出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看向四周,好在并没有什么仆从看到,如果被传出去,那月姬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如果被她的未婚夫听到,一怒之下退婚也不是不可能。
有花都能想象月姬以后的悲惨生活了,她往青年脸上看去,想着不管如何都得在短时间里处理好,至少不能让对方出去乱说才好。
没成想一抬头就对上年轻俊秀的面庞,除了有些泛红外,不正是月姬的未婚夫吗?
压在心口的巨石突然就被轻轻推开了。
她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未婚夫妻两人面对面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有花从地上捡起桧扇重新塞到了弥月的手里。
少女遮住面庞,一双眼却弯起来朝他笑,明知故问道:“贺茂君,你怎么会在这?”
青年今日的穿着格外不一样,比第一次相见时更多了几分肃穆和神秘感。
他行礼,客客气气回答:“塬平君请我处理一些事情。”
弥月本只想引他多说些话,有花在一旁盯着,的确有些影响她发挥。
“有花,我想吃菱饼了。”
弥月这话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有花张了张口,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看了一眼贺茂忠行,最后还是去找人问了。
时机一到,弥月也不浪费时间站在檐廊处同他低声说话。
“我听凉姬说她阿姐被她养的花吃了,可是真的?”
少女压低的声音拂过耳畔,有些痒。
青年捏紧腰间的蝙蝠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为什么?”弥月实在是很想搞清这些妖怪吃人的缘由,不由得朝他靠近了一些,“它们可以随意变幻成人的样子出来吃人,那岂不是很危险?”
突然的逼近让鼻尖环绕的馨香愈发浓郁,像是梅香,但又不一样。
他有些没听清弥月说话,心跳如鼓,俯下身又问了一遍:“什么?”
弥月歪着脑袋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带上了自己的心里话:“会不会有哪一天也会有妖怪变成我身边的人的模样,来吃掉我?”
她手中的桧扇并没有在遮好。
青年的身高足以看清桧扇内少女一张一合的唇瓣吐出撒娇意味的话语。
他有些挪不开眼:“不会的……”
风拂过面颊,青年突然清醒了一些,随即退后半步解释弥月说的第一个问题:“妖怪想要化形并没有这么容易……塬平君的长女喜花,每日对它悉心照料又多诉苦,生育之时因难产变得虚弱,最后甚至愿意将身体送给花,所以才给了妖怪化形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要吃掉那位丈夫,贺茂忠行在未婚妻面前有些难以启齿。
“是那个男人变心了么?”弥月看多了社会新闻,自然知道能让女人选择放弃生命的原因就那几个,她随意猜测了一个,却不料青年却没有回答。
看来是的。
弥月没有追问那妖怪的后续,为了安心,她自然想要未婚夫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保护她。
“你会变心么?”弥月朝他走近一步,纤长手指勾住了他的腰间。
这句话太露骨,青年胀红了脸却坚定回答了她:“不会。”
少女放下桧扇露出清水芙蓉的面庞,她脸上含笑,轻声问道:“那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