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月没能琢磨出什么,回头去看另一波人在做什么。
产屋敷月彦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旁边,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棋盘,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黑子落了下去。
啪嗒——
一子定输赢。
少年嘴角噙着笑,眼神平和,全然没有得胜后的自得,微微俯首:“承让了。”
哦豁——
弥月虽然不太会围棋,但棋盘上稀少的白子也看得出对方被产屋敷月彦杀的片甲不留。
不仅有这一张好脸,还下得一手好棋!
她的彩虹屁不要钱地拍:“兄长真厉害!”
他对弥月露出了一个笑,很快就转过头同其他人交谈起来。
不过才认识几天,弥月对他稍显冷淡的态度并不是很在意,甚至继续和其他贵女咬耳朵。
一阵凉风拂来,耳畔传来一阵压低的咳嗽声。
弥月扭头一瞧,原本健谈的少年突然弯下腰捂住了口,一截瘦削的背脊随着咳嗽止不住地发颤。
他的五指深陷在草地里,手背暴起的青筋如同囚笼中挣扎的困兽,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也不过漏出几声压抑的喘息。
输棋少年脸上的不忿如潮水般褪去,他蹙着眉下意识捂鼻,站起身离远了一些。
弥月顾不得周围人群的有意远离,察觉到少年低头显露出的难堪时愣了一下,随即撑起身体站起来,抬手挡住了周围贵族投来的视线。
“我兄长前几日得了伤寒,身体未愈,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人群里发出不知是真心还是客套的关心:“还是得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才是。”
弥月连连点头,将伺候产屋敷月彦的奴仆喊过来将人带回牛车上,随后和众人告别也坐了回去。
牛车一晃一晃,耳边的声音也慢慢消失。
当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狭小空间里的动静在慢慢放大。
身旁的咳嗽声慢慢消失,直到他的呼吸平复下来弥月才松了口气。
人是她带出来的,好不容易才刷了点好感,可别给一夜回到解放前。
牛车里安静得过分,弥月悄悄瞥了他一眼头顶上的进度条,居然又涨了上去——35。
看来她猜得没错,这几点刚刚帮他解围才涨的,这个进度条果然是好感度。
弥月美滋滋地亲自端了热茶放在他面前,努力不拨动他敏感的神经:“兄长,你喝一点水。”
少年平日里苍白的面孔因为咳嗽而染上了一点绯色,压制喉间的痒意,他瞥了一眼弥月端过来的茶后并没有伸手接过,反而闭上了双眼倚靠在车壁上休憩,透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
弥月很能理解地将手缩了回去,正好她渴了,一偏头自己喝了个精光。
窗外景色不断地变幻,她开始思索接下来要去哪里寻找异端的线索。
赏花宴她一无所获……也不算,至少她得到了一个百鬼夜行的模糊线索。
回到府邸后,弥月也不能随意出门,干脆在家刷npc的好感值。
不是去给便宜爹送温暖就是在其他npc面前露脸刷好感,虽然她来的时间不长,但很快府邸里的npc都刷了个脸熟。
在这段时间里产屋敷健吾给出的馈赠最多,他往弥月房间里送了不少好东西,漂亮的衣裳,美味的食物,这些都被她放在了一边。
弥月在思考……产屋敷月彦在上次出门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即使她去拜访,也被拒之门外。
借口是身体不适,不便见人。
她懂,好不容易出次门还被其他贵族看到不雅的一面,少年的自尊受挫,现如今需要一个独立空间去舔舐伤口。
于是弥月在拜访第一次被拒后就没再登门。
直至半个月后,天气渐暖,她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殿内。
他端正坐在那,身影在树荫里洒下的日光里显得愈发单薄。
对面的男人魁梧严肃,张口说了什么。
她听不太清,靠近贴在门边偷听。
“你的母亲怀孕了,你身体不好,这阵子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杯盏轻磕桌面发出脆响,半晌,低哑的少年音回道:“是。”
弥月刚想听下去,一道脚步声朝门外走来。
卧槽!
对方动作太快她都来不及躲!
在她缩回脑袋准备假装路过时,正巧撞上了少年从内跨出,弥月一个闪躲不急在撞上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