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几人提刀闯进来,看同伴惨死一片,厉声喝问:“谁人胆敢擅闯我寨?”说着便挥刀砍来,董贞眸光一沉,几枚银针从袖中掠出,穿喉而过,杀人于无形。
随即更多悍匪冲将进来,董贞人狠话不多,一路杀伐,这里的土匪悍不畏死,但禁不住绝对武力碾压,加之想到这些人对苏芊芊做的龌龊事,董贞大开杀戒,彼岸花在她足下开成花海,血色烂漫,刹是好看!
董贞一路杀到土匪窝,直到一年轻男子出现,手中的刀竟抵挡住了董贞的嗜血银针,他并不看董贞,而是对董贞身后的苏芊芊咧嘴笑道:“芊芊,恭喜你,终于从地狱里逃出来了。”
苏芊芊看到他则是脸色一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花妖心疼地扶住她,“小姐别怕,有神仙姐姐在,没人敢再伤你。”
年轻男子嘴角浮起一抹冷嘲,“怎么,竟连看我也不敢了?”
董贞不想苏芊芊跟他多废话,抬手就要揍他,凉若水止住她手道:“等等。”
董贞不明白等什么,但她对凉若水的话深信不疑,也就驻足不语了。
这时苏芊芊一咬牙站出来道:“凌潇,你为何这般对我?你当初在苏府只不过是个下人,是我爹一手提拔你,还举荐你为官,不弃你出身将我许配给你,我爹娘待你不薄,我对你亦是情真意切,可你竟然屠我满门,辱我清白,你可是没有心的?”苏家小女初长成,十六岁的少女亭亭玉立娇俏动人,生得倒是过分美丽却不谙世事,这苏老爷哪能放心?便亲自招了几名护卫保护苏小姐,凌潇便是其中一人,凌潇表现相当给力,几次护苏小姐于危难,苏老爷看中他样貌身手皆不凡,怜他父母双亡野蛮生长,便带他进入官场,凌潇倒也争气,不久便坐到了校尉一职,苏小姐亦对他芳心暗许,求着苏老爷将自己许配给凌潇,比起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子弟,苏老爷对自己一手培养的凌潇更为满意,于是便允了两人的婚事,可谁知大婚当日,凌潇带一群匪贼血洗苏府,苏芊芊被他逼着眼看父母身死万念俱灰,随即凌潇又辱她清白后丢给匪贼玩弄……
被叫做凌潇的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反是讥诮一笑道:“苏家的恩典我没齿难忘,可没有苏家我亦不会是今日的我,你父亲当初做下的恶,就该想到会有现在的下场。”
“我父亲做了什么?值得你这般算计报复,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凌潇沉下声来道:“我只是做了苏老爷当初对我做的事,他杀我族人,我便屠他满门,他纵容下属辱我母亲,我便要他的女儿受人凌辱,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你胡说,我父亲一生廉洁奉公,绝不可能枉杀好人,除非、除非你父母本就是大奸大恶之徒。”
“当初我父亲占山为王,行的却是劫富济贫之事,我母亲贤惠端庄,更是照拂了不少穷人家的儿郎,而你父亲立功心切,带人围剿,不问是非对错便杀尽我山中百余人,此后我苟且偷生,凭着复仇的信念才勉强活到今日,苏芊芊,你前半生活得有多恣意快活,我便有多艰难困苦,我之所以要你活着,就是要让你承受我所受之苦。”无父无母的孩子,又背了不好的头衔,想在乱世中长大,实属不易,十岁以前,他在父母庇护下无忧无虑长大,十岁时,他眼见从小长大的乐园一夕之间崩溃倾塌,他眼见疼爱他的父母被乱刀砍死,母亲死后还不得安息,被官兵轮番羞辱,那是待她最好的母亲,从来都是对他温言软语谆谆教诲,凌潇恨不能啖其血肉,从此仇恨的种子便在他心底种下,他颠沛流离受尽欺辱,为讨生活他跟猪狗抢吃食,跟老虎搏斗生吃血肉,报仇成了他活着的唯一信念,为此他被达官显贵们当玩物,满足他们变态的癖好,与地痞流氓为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好不容易混入苏府,报仇雪恨。
苏芊芊自然不信他的话,在她心里,父亲英明伟岸,对她和母亲更是呵护有加,父亲就是她的天,现在天塌了,罪魁祸首却在喊冤,简直不可理喻,“你住口,不许你辱我父亲名声,你杀了他,还想给他安上骂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一家人被你所害,我亦被你折磨,你所做的这些,才真是罪大恶极。”
男子仍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冷冷诉说着世间的不公,“世人愚钝,都只愿相信自己所见,可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我为官这几年查出你父亲不少结党营私之事,更是在你家中搜出黄金千两有余,以你父亲的官职,几世也不足以赚到如此多薪俸,且杀我父母之人,化成灰我都认得,且绝不可能认错。”
“不、不是的……”苏芊芊娇躯轻颤,神情凄凄,口中喃喃不愿相信,昙儿赶忙扶住她冲凌潇怒怼道:“小姐真心待你,你却利用她杀她全家,真是可恶至极,就算老爷曾有负于你,可你也不该这般对待小姐,小姐是无辜的,她才不过二八年华,最美的年纪却被人骗了感情又辱了清白,你倒是解脱了,可怜小姐下半生又该怎么过活?”
凌潇惯于嬉笑怒骂的脸色瞬间暗下来,却仍是嘴硬道:“父债子偿,我又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