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忘了这其中的干系。”说话的正是孝宁公主,她眉心微蹙,面色忽然为难。
而谢芝葳停在原地望见安璇儿往场外去,本不欲多加窥探,收回视线之际却与马车前那女子对视上,那是双如清泉冷石一般凉透的眸子,
目光如水,但比水更清彻透明,隔着秋寒让人不敢多望。
她呼吸一窒,没由来的心乱,孝宁公主走近她都未有觉察,回过神连忙躬身。
孝宁公主看了看场外,又对上她疑惑的眸色,道:“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未有考虑其中周全唐突了谢小姐。”
谢芝葳以为她在指刚刚安璇儿刁难之事,未有多大情绪,只笑意温和着回,“公主怎会如此想?今日是我教公主为难了才是。”
见她似乎不知的样子,孝宁公主愣了片刻,思忖过后将她拉至一旁掩面低声道:“康王身边的女子是游侯与续妻之女,名唤游月微。”
闻言如洪水破堤,晴天响雷,谢芝葳微垂面目下嘴角禁不住一抽,神情顿然滞住。
剧情终于进入勾心斗角的正part了是吗?
来了来了,全书最招人恨的两大恶毒女配集齐了,原主谢芝葳和这个游月微!
谢芝葳是恶,不然怎么说她是疯批呢,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害人算计都是单刀直入,游月微则是毒,那种不声不响背地里的阴毒,往往是最后时刻森冷且最狠的一记补刀。
在游月微面前,谢芝葳撑死算个恶毒炮灰,人家才是正统反派女二。
女主能在这两人等前后夹击活下去也是不容易。
原主恨谢景倾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女主的出现夺走了她的一切,身份地位包括最心爱的人。而游月微之所以恨女主,说来说去也逃不过男人,要不怎么说她们两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呢。
剧情上写了,游月微恋慕褚奕修,那个原主谢芝葳被圣上亲赐婚事的五皇子晋王,虽然后来成为晋王妃的是谢景倾。
咱们身为备胎男三的腹黑皇子可谓是心中只有女主,这不恨的游月微牙痒痒,暗中对女主百般刁难扎小人。
多情关难闯,诉尽美人肠,谢芝葳只道是男颜祸水。
她惊愕呆在原地,甚至忘了回话,只定定着再望向那女子。
“谢小姐?谢小姐?”
是手肘被轻撞,谢芝葳才在提醒下闻听到孝宁公主的唤声。
“臣女无碍,只是有些……惊奇。”
“我懂的。”今日飞来横祸,畅玩的赏芳宴变成处心积虑的鸿门宴,孝宁公主作为引荐人,颇为自责。
*
秋日猎场有些风劲,嘶鸣的马儿蹄踏扬起阵阵尘土,行宫游园却是惬意舒坦,清风徐来,花香宜人。
游氏进京,加封阳陵侯,满门动辄迁徙安都城。前些日子的贺宴,新迁的侯府新院门庭若市,门槛都险些被踏破。
贺宴上,大张旗鼓亲临新居为其庆贺的首属长乐郡主,这在京中并非是不为人知的说道,长乐郡主是游贵妃的闺中密友,与阳陵侯夫人私交也颇深。
身为长乐郡主独女的安璇儿与阳陵侯之女游月微,如今在行宫里走到一处,举止亲密交谈融洽,倒也不意外。
行宫水上游廊,两道身影并立而行。
“月微,你那个胞姐当真不是个好惹的,我可是帮你试探过了,碰了一鼻子灰,些许闹到圣恩断头台前,现在好了,与孝宁公主攒下的交情也得罪没了。”
青衫丽影缓缓偏过身,声音好似浅吟低唱的潺潺流水,化为不痛不痒的春风道:“安姐姐,一个无母妃亲族的空头公主值得你恼?你要知道,有舍才有得,我们侯府、侯府背后的康王殿下和贵妃娘娘才是你所得的,如此这般,姐姐可还恼?”
两人缓步走着,廊下清风,薄纱吹动,窈窕身影养眼十分。
安璇儿闻言依旧忿忿,如何不恼!只将适才发生的情形都告诉面前之人。
“她真是这样说的?”
安璇儿绘声绘色得说完,免不了添油加醋,游月微听完后捻着帕子扶了扶鬓角,美目微抬。
“自然,她一张利嘴我可说不过,反被她将一军广庭之下丢尽颜面,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传到圣躬耳中……”
“安姐姐!”
安璇儿越说越后怕,却被游月微不以为然着打断,“圣上对此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此晦忌,谁人敢提?又如何传到圣躬耳里?除非是不惜搭上自身性命拖你下水,你觉得谁会如此蠢笨自损,那个谢芝葳不过三言两语就把你吓成这样,也不过嘴上功夫了得。”
她嫌声着道,宛如水中初绽的清容面色不改,丽唇缓声着又道:“倒不是个软柿子,昔日我母亲偶有提起她,说是什么不为人道的存在,今日适逢其时瞧上一面,倒是我母亲轻言了。”
话说着,康王参见完太子便欲引荐表妹给一众殿下和皇城世家,见康王过来寻游月微,安璇儿有眼力见的自行退下。
廊下美人盈盈笑意,回目着道:“表哥,我记得前几年你写给我的信上有说,你猎了只白虎。”
康王眼里迸发着光亮,“阿微感兴趣?我带你去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