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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叛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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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凛不敢发话了,瞅了瞅兄长,良久传来沉声压着调的一句:“好,你说。”

谢芝葳这才起身,满腹委屈倾泻而出,摊开双手五指,娓娓道来:“先生教我读书写字,他自己是公子之首天下奇才,就觉得但凡不是傻子都该向他的天赋看齐,指望我满腹经纶德才兼备,又望我精通琴棋书画大家礼仪,你们这里又不许我考功名,干脆让我女扮男装做状元算了。”

原来是学业繁忙。

说着,燕凛又是想笑,不知为什么,阿蕤年纪日涨性情却大变,种种行事风格,谈吐画风,都变得世人不可理喻,可在他眼中,可圈可点,莫名觉得喜感。

“还有,你们让我去歆欣表姐哪儿和宫里来的老太婆学规矩,那老婆子长的凶神恶煞就算了!人也如狼似虎不讲道理,插花插不好让我罚站不给我喝水,刺绣刺不好练的我十个手指头都是被针扎的伤口,也不让我停!”

“她还让我头顶着盛满水的碗踩着尺线走路,走不稳水洒了还拿竹编抽我,我又不是马戏团里表演的猴子,怎么能叫我这样滑稽出糗!”她老妈打她都是直接动手抡,也没这么侮辱人的啊。

听到这,燕凛不可置信怒然道:“什么!她还用竹编抽你?岂有此理!”这是他不知道的。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中隐有微颤,“对!因为我站不稳她又拿她那根板尺,我被打疼了,又听她那些女子生来就要温良恭和三从四德的胡言乱语,气急之下就想夺板尺,我没打她,她自己抢不过在哪儿气喘吁吁,我见她好歹是个老人家,就松了手,谁知道她死握着力,我一放手她反被板尺打到,还摔了个跟头。”

她愤懑着诉说,“这怪我吗?”

容彦谨也越听眉蹙的越深,说完,谢芝葳继续坐下吹风,那楼顶屋檐修的翼角如鸟翅腾起,底下的人看不见,她躲在后面默默抹眼泪,一时情绪上头突然有点想家了。

无边沉默中,是眉头紧锁的人儿在呜咽冷风中,冷然发话,“不去了,日后都不教你去学规矩了,教你读书写字也是我急于求成过于苛刻,日后定然徐徐图之不教你太过辛苦,琴棋书画你也喜欢就学不喜欢就放下,至于……至于下面那些人我会处理。”

他让步如此,实在不可多见,燕凛只觉今日见到太阳从西边起,又从东边落,着实唏嘘罕见。

一旁的容彦谨沉声闭着眼,仿佛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又碍于面子要保持以往端方持重的风范模样。

他君子一诺言出必行,谢芝葳这才应声顺着台阶下。

果然,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谢芝葳此番经历深以为然。

后来听鸢娘说才知道,先生花了好一番人脉和钱财,这才堵住那宫中老妪的嘴,不然身为闺阁女子她声名可就完了。

谢芝葳依旧不以为然,如果三从四德逆来顺受是这份好名声的冠词。

她弃之如敝。

许是这件事勾起她的叛逆,谢芝葳变得愈发不爱恪守礼节,更不喜欢在偌大的院墙府宅里做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

起初没人理会她的心思,后来多爬上几次阁楼房顶吹吹风,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最后限度就是,她想出门便由着她出府游玩。

但不知是放心不下还是怕她又惹是生非,容彦谨总是会在谢府正门前,一身简素衣衫隽秀身姿的直直等她,日复一日,好像成了仪式一般。

她热闹够了就会满心欢喜的加紧步伐回府,见到不急不躁满身文秀的人儿,便将在外搜罗到的奇珍异玩通通献殷勤一般递到他跟前,不时打量他的神色猜测他的喜好。

她爱吃各种街头糕点,爱看路边各种稀奇摊贩,遇到好吃的点心连贴身侍女采曲都要贪上一口,先生却是分毫未动。她还爱各色各样的糖人,却不贪口只是觉得花样很有趣,有一次捏了一个先生形状的糖人回来,活像站军姿的靶子,献殷勤递给那人时,难得在先生常年清冷无异色的眼里看见了一抹异色,她好笑着憋住情绪。

还有一次,是泥塑娃娃,那是她套圈套来的,她准头极差却是破天荒中了一次。

摊贩老板看着她这个活送钱的小财神,忙给她递来彩墨,随后笑容在看她给那对瓷白的泥塑娃娃涂抹上奇奇怪怪五彩斑斓的颜色后,逐渐凝固。

不禁感叹,小姑娘审美奇特。

傍晚打道回府,先生看着异彩纷呈的惊悚泥塑,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谢芝葳一愣,好似自己杰出作品没有得到认可,反问如质问一般振振道:“这我画的不明显吗?这是先生模样的泥塑娃娃。”

她再次看见先生比上次糖人意犹更甚的晦涩神情。

燕凛在旁刚想怨声卖乖,“怎么我没有。”借着灯笼红光,在看清那个模样古怪,仿佛从染缸里捡起来的洗过的泥人,噎了口口水又说:“当我没说。”

看着一身下坠鹅黄曳地烟胧百水裙的少女,荡着轻快步伐,腰间淡青色丝带荷包轻漾,一脸惬意的走开。

夜幕沉垂,月白撩人。独留谢府门前的两道身影临风翩翩。

手中拿着奇彩泥人有违孤逸身姿的人儿真诚言问,“燕凛,我……长得有这么难看吗?”

燕凛:“……”

初见那时,容彦谨正值弱冠之年,一身素白孝服立在身边,谢芝葳只感叹造化弄人前路不可卜测,后来时光如洪流流逝,她总能在谢府红漆正门前,看见身着青白,只那样站着便能消除她一切不安的人儿,从少年风华正茂变至韶年高峻挺拔。

再后来女子适龄行及笄之礼,容彦谨依旧身着一袭玉白长袍,站在身高渐长却仍矮了一个头的谢芝葳身侧。

及笄之日繁文缛节,须得亲长为及笄女郎冠钗戴簪。

鸢娘在旁感伤:“小姐如今哪还有什么至亲啊。”

谢芝葳百无聊赖的看着阙芳阁外熙熙攘攘,谢府上下为她的及笄礼忙的不可开交,知道及笄戴簪这一遭,绾定发髻,唯有向容彦谨道:“先生便是我的至亲。”

眼前之人似在发呆,见她忽然出现,手中拿着他亲手打的镏金银钗,如此说辞,空气莫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谢芝葳不解,先生今天离魂失心好像有什么异常,很明显。

未待她再说一遍,清冷泉音淡漠响起:“亲疏有别,小姐慎重。”

谢芝葳的手猛然一颤,那一声“小姐”穆然让她回撤步。没由来的失望发窘填满心头,面上丝毫不显,却是恬笑着掩饰道:“我自己钗冠也可以的。”

这种俗事她本不放在心上,也未必当真,只不过看着一夕之间淡漠相对的人,头也不回的走开,只一瞬间,谢芝葳好似感受到了书中剧情推动的不可抗力。

好似注定她会被容彦谨不喜遗弃为废子,好待天命之女原文女主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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