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礼立刻明白了局势:“生命党人!摧毁牢笼,争取自由!”
他站在高台上调兵点将,一道自由之光,希望之光照透了这个茫茫雪夜。
夏言礼找到秦漾光。
“他们去摧毁安保系统,你可以去找你要救的人了。”夏言礼说,“今夜事发突然,我想监狱的安保也措不及防。”
“那么,你要如何离开呢?”
“如果没有安排好逃亡路线,暴动必然失败,我将尽我所能让他们逃得更远。”
秦漾光沉默了一会儿:“你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生命安全吗?”
“如果死在殉道的路上,尽管我的一生没有发挥什么价值,也算死而无憾。”
秦漾光向他作揖道:“异日相逢,痛饮千觞。”
夏言礼回礼告别。
东方天空出现一道曙光,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夏言礼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是欢呼雀跃的生命党人,他们把鲜血留在了身后,向着门外的自由踏上征程。
看到眼前的一幕,夏言礼不禁热泪盈眶,有几辆车停在监狱外,一个人上前拱手作揖道:“先生,二皇子令我等在此恭候,助你们一臂之力。”
有一部分生命党人离开了本土,前往了新兴的帝国——泽雅。也有一部分去往自己钟心之地。
夏言礼坐在桌边,郡守府的这间议事堂很冷,他的呼吸每隔三次会颤抖一次,眼前重重叠叠着人影,我看还是投降算了……
秦将军打不过的……
你有能耐你去战场……
整整五十万人,全死了啊……求求你夏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
“夏公子。”
“夏公子?”
夏言礼猛然回过神来:“什么?”
马全无语地说:“我们刚刚讲了那么多,敢情你一直在走神?”
“夏公子失忆了,对刚才说的这些没有实感,走神也很正常。”柳疏对夏言礼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好。”
呃……夏言礼脸色越来越苍白,时间过去多久了?他来这里是听柳疏他们报告调查到的他的身世,然后对他有没有可能犯罪的动机做出宣判,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为了后续正常伪装,他勉强笑着说:“我只是刚刚走神了,我的过去?的确听起来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众人惊慌地一拥上前,夏言礼方才话未说完一阵反胃,不停干呕,他的肩膀以不规则频率抽搐,胃部的痉挛扯得腹部伤口又要裂开了一样。
另一个人身上。
另一个人身上?
秦漾光本来坐在他旁边,立即扶住他,扯开他领口紧扣的纽扣。东方霁令人去叫救护车,夏言礼摆了摆手,他伏在桌子上,像一只经过激烈角逐堪堪逃脱狮口的食草动物一样虚弱呼吸。
见他稍微缓过来,李絮尘扶起他到郡邸休息去了。
“他被埋在废墟下差点丢掉性命,重伤未愈,我们这么对他是不是太严苛了……”柳疏看向马全。
东方霁说:“二位今天不如先回去吧,夏言礼就留在郡守府修养。今日也不算一无所获,接下来的事务不如改天再议。”
“也好。”柳疏对东方霁道,“有劳东方丞相了。”
“无妨,我本心中对他有愧,定然会好好照料他。”
“那我们就告辞了。”二人向东方霁作揖告别。
……“秦将军,该走了。”柳疏提醒愣在一边的秦漾光道。
他攥了攥手中的一粒纽扣。
郡邸,是郡守府中宾客暂住的地方,除了几座小型四合院,其他的都是连排平房。东方霁和李絮尘不久前才从西梁来到淮阴的,为了处理政务方便,暂时住在郡邸里。
因为夏言礼病得太突然,其他房间没有生炉子,也没有打扫过,所以东方霁让李絮尘把夏言礼带到自己房间。
房间虽小,但设施还算完整,夏言礼倒在床榻蜷缩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他再次醒来,听到周围有说话的声音。
“乾对子,震对子,坎对……坎……”是李絮尘。
夏言礼侧了侧头,发现东方丞相坐在圆桌旁,轻轻抿着茶,李絮尘站在一边绞尽脑汁背着四宫五行,看起来怎么也想不起下一个了。
夏言礼默默再把眼睛闭上,转回头去。
过了几分钟,东方丞相说:“上次学完没有温习吧?”
李絮尘讪讪一笑:“相父你知道了……”
“那后面的也无需再问了,这里记不住要怎么起卦呢?”
“相父,依我看,打仗靠的是灵活应变,以众胜寡,以速胜慢,秦将军当年在泽雅战争中不就是这么取胜的吗。”
“你说的不假,”东方霁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我西梁身处内陆,不及南越有泽雅相助;又多崇山峻岭,不及北朔地广人密,发生战争往往是我方兵寡,对方兵多,这就导致我们在战略决策上不容出错,这才要学习此术将劣势最大程度扯平,甚至转为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