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谁都没再说话,只剩篝火燃得劈里啪啦地作响。
晨曦的第一缕霞光铺满东方,暗夜与白昼交替,蔚蓝的天空瑰丽多姿。燃尽的篝火飘过几缕呛鼻的烟味,熏得洁辰咳醒过来。
于此同时,霍罙也是咳着醒过来,好像危险来临前总有暗示一般,唤醒他们即刻清醒。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云层很快布满整个天空,刚刚还蓝的透亮的天瞬间乌云压顶,气温骤降。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辰儿,我们不能再歇了。”
“嗯。”洁辰一边应和着爬起来,一边仰头望向天空,还没来得及等她反应过来,一块冷冽的冰雹就直击在脸上,像极了锋利的冰刀,“呲”的一下在她脸颊留下一条血痕。
“跑!”
霍罙拉起洁辰的手就夺慌而逃,似冰刀般夺命的雹子铺天盖地紧追其后。他们被迫无奈,好不容易爬出的泽地不得已又折返回来,逼得他们再次奔向丛林深处,好在没跑多久,就只见眼前有个一人高的山洞,他二人揣着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冲了进去。
霍罙还想继续往洞内探寻,被洁辰一把拉住,待他回头一看,这个山洞四面被丛林遮挡,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进来,极其阴暗,时间滞久了,一切都置于了黑暗之中。
“辰儿,想必你也累了,就坐这儿歇息一会儿,我去想办法拾些干柴生火,你就呆在这儿哪都别去。”
“我,我跟你一起…”
“别怕,我马上回来。”
洁辰确是又饿又乏,只觉眼前泛黑眩晕,现下闭目养息是上策。
霍罙没走多久,山洞的石壁间便传来一阵微弱的风声,透着阴森的凉意,洁辰不禁打了个寒噤。
紧接着,风刮进洞中的次数愈发频繁,鬼哭狼嚎般,随着风声逐渐增强,依稀听的更加真切,好似是婴儿的嘤嘤啼哭,洁辰心跳加速,忽的睁开眼,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但迎面扇来的一阵急风,很明显,感觉像是什么东西正朝她扑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洁辰反应过激,随着急风逼近,她飞速闪到一边差点将自己撞飞出去,只听的嘤嘤声划过耳际,绕了一圈后又折返回来,由刚刚悄无声息突然变得尖锐刺耳,阴暗中还带上两只冒着绿光的瞳孔,飞行速度更快、声音更加尖利,貌似要朝她发起猛攻。
她被逼到角落藏无可藏,只能本能地抬臂阻挡,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正当一只尖刺的利爪划开她纤细的臂膀,尔后深深扎进去想勾住她的同时,这怪东西好像被一股什么力量击开,重重砸在了石壁上,嘤嘤的低鸣突然迸发出撕裂般的尖刺声。
“辰儿,辰儿,发生什么事了?”
幽暗的洞穴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洁辰忍着吃痛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她看见霍罙正举着火把朝她跑过来。
这时,源源不断的嘤嘤声靠近,紧接着,黑暗中成群结队的怪东西朝他二人涌来。霍罙连连挥舞着手中的火把驱赶,暂时逼的它们不敢轻易靠近。
“怎么样了?”
“没事。”她虚弱的答道,胳膊处血还在流,可身后的石壁上一只身型像蛇,长着一双翅膀的怪东西已被一支箭羽死死钉在了石壁上,黑色液体正沿着石壁向下汩汩流淌。
洁辰回头看了那怪东西一眼,连同钉在身上的那支箭也仔细打量了一番,尔后才转过头看了一眼霍罙。
很明显,箭不是霍罙发的,他身上并没有带那玩意。
“你没事吧?”
霍罙赶忙将手中的火把插到地上,尔后扯下身上的一块布条替她包扎。
“我没事,是化蛇。”
“化蛇?”
“嗯,你以前也见过。”
“我?”霍罙手中一顿,“化蛇是何物?”
“有人曾和我提及,化蛇是世代守卫叠岩石的……对……叠岩石,对……叠岩石……叠岩石……”
还没等伤口包好,洁辰突然起身吓了霍罙一跳,她一把抽出插在地上的火把,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洞。
石洞相当逼仄,人猫着腰也只能勉强通过,霍罙跟在后面只得用双肘撑在地上爬行,直到洁辰探着的头终于能伸直的时候,他才缓过来,二人同时一屁股坐到地上,累的差点要晕过去。
眼前的洞穴豁然开阔,只是四面阴暗潮湿土腥气扑鼻,岩缝中时不时还传来滴答的水声,身后化蛇的嘤嘤啼哭声仍没消失,眼下他二人的处境十分危急,更何况这未知的洞穴究竟还会有什么。
在短暂的喘息后,洁辰举起火把四下查看,霍罙不知她在找什么,也只好跟着她四下查探。
这时,火光掠过洞顶,光照下忽见反射的一道奇形光影映射到地上,洁辰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排布的钟乳石顶,一只巨蟒般大小的化蛇正盘旋于上,双眼紧闭好像睡的很沉,而硕大的一双对翅中,正悬兜着一块菱形的晶石。
此石正是叠岩石,洁辰记得,南汐曾亲手将叠岩石掷入西江中。
霍罙也是一惊,生怕惊动化蛇忙一把将洁辰拉到身后,可刚刚的火光恰巧划过了它紧闭的双眼,化蛇腾地一下睁开眼,瞳孔微缩,瞬间迸发森绿的光,黑珠一转,身体开始游移起来。
“拿稳,它怕光。”
霍罙握紧了洁辰手中的火把,慢慢向后退,洁辰则转头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狐疑,刚在洞外遇到化蛇,他好像就知道化蛇怕光,但问及他时,他却又称自己不知道化蛇为何物。
而此时,化蛇并没有朝他们恶狠狠扑过来的意思,而是瞳孔继续微缩,眯成了一条缝又突然回弹撑开,一阵迷光眩眼,洁辰忍不住看了一眼,却被这道森绿的目光牢牢锁住,仿似被锁进了一个泛着晶绿光影的奇异空间。
四面嘤嘤的婴儿啼哭声高低起伏,好像在和她说着话,她摸着四壁转了几圈什么也没发现,也找不到任何出口,她明显急了。
“是谁?你是谁?”
一阵空洞深远的声音悠悠传来:“等候多时,欢迎来到叠岩幽冥洞!”